“不知道。”我回答。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孙东凯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说:“不出去参加酒场,不等于我要绝食。你给我们的酒店打个电话,让他们弄点酒菜上来,我在办公室吃饭。你陪我喝几盅。”
“好的。”我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酒店总经理:“弄几个可口的饭菜送到孙总办公室来,再弄一瓶好酒。我们两个人。”
酒店总经理答应着,然后我挂了电话。
孙东凯不想出去参加应酬,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让我陪着,这正中我下怀,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摸清孙东凯的真正想法,搞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样处理此事。
“明天你跟我出差。”孙东凯说。
“哦。去哪里?”我说。
“北京!”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既然孙东凯不主动说去北京干嘛的,那我就不能多问。
“机票我已经安排财务那边订好了,上午9点多的飞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好的。”我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去北京干嘛的?”孙东凯说。
“不该问的不能多问,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下:“你上路倒是挺快。”
“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又笑了下,然后就不做声了,低头看着茶几桌面,眼神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也不说话。
一会儿有人敲门,酒店服务员把酒菜和餐具送到孙东凯办公室来了。
我倒上酒,孙东凯直接拿起杯子,一言不发,直接就先干掉了一杯。
我也不说话,随着干了一杯。
“这酒度数不低。”孙东凯然后说了一句。
“56度的。”我拿过酒瓶看了下说。
“嗯。喝白酒就要喝高度的,低度的不过瘾。”孙东凯说着又喝了一杯。
我陪着也喝了一杯。
“常喝低度白酒的人,会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知道不?”孙东凯又说。
“哦。这个倒是不清楚。”我说。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我以前单位的小孟,得股骨头坏死就是因为这。所以,以后喝白酒,还是喝高度的好。”
“嗯,是,还是喝高度的好。”
孙东凯边喝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扯蛋的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很快一瓶白酒只剩下一半,孙东凯脸色微微发红,逐渐有了几分酒意。
“小易,你说今晚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喝酒?”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你想清净,不想参加应酬。”我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心烦,烦闷,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孙东凯说。
“因为,因为我怕说出来你更烦更闷。”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烦闷,对不对?”孙东凯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吗?”孙东凯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可以理解为是你需要我在一边服务。”我说。
“服务我可以叫酒店服务员过来,用得着你吗?”孙东凯说:“你在给我耍滑头,是不是?”
我做尴尬状笑了下。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想有个人陪我聊天,想有个人听我说话。此刻,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需要听众,知道不知道?”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说。
“目前,我最合适的听众,最想聊天的,就是——你!”孙东凯抬起手指了指我,嘴里呼出一口酒气。
我笑了下:“很荣幸!”
“不用荣幸,这是你的职责,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就得关心照顾好领导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说:“这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