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责怪她夺了她炫耀的资本?
她眸子一转,心知这次她若不露头,有心人只怕会以为她心虚。
“英文单词我倒是认得几个,不过这么富丽堂皇的饭店,我还是头一回来,真不晓得要点什么?”
梁羽虚荣心一涨,更是铁了心要她出丑,“弟妹怕啥?又不是你买单!”
她微微侧脸,男人身高腰长,望他时还得仰着头,那目光询问他。
男人会意,低下头附在她耳边道了一句,“点吧,有我一旁看着呢,放心吧。”
他的声音低醇微蒙。楚俏心里镇定了许多,接过菜单,粗粗浏览了一遍,虽然没有图片,但她也基本能看懂,把握多了几分。
有了吴悠的前车之鉴,她点单既要考虑到座上几名军人的铁胃,还得考虑到杨宗庆的荷包。
这么一想,她大概有了主意,不过每点一单,她还是手指在菜名上停留稍许,等男人微微点头,她才打圈。
这回大家伙儿才算彻底甩开了腮帮子,吃得酣畅淋漓,对楚俏更是赞不绝口。
楚俏倒也不在意面上的东西。不过见梁羽和秋兰吃瘪的模样,心里头还真是不厚道地觉得畅快。
果腹酒酣之际,许良也放开怀了,拍着桌直言道,“弟妹年轻,有文化,心肠也好,咋就嫁给继饶这种老男人了呢?”
老男人……楚俏一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就喷了。
说起来,他长了她十岁,不过他虽心思沉稳行事老成,看着倒不显老。
杨宗庆也醉得不轻,扯开嗓子道,“就是,弟妹那会儿斯斯文文,样貌也不差,说到底继饶还真是赚着了啊!”
孙攀对此嗤之以鼻,“肤浅,绝对是肤浅!继饶是那种只看外表的男人么?他里外都看!”
许良庆拍桌,大笑道,“这小子,最不厚道的就是他,还记得你们第一回训练的时候吗?这小子抡起拳头就往我脸上招呼啊,要没两下,还真招架不住!”
他以前还那么生猛?楚俏望着他,不由咋舌。
陈继饶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平稳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水,轻飘飘地给了一句话,“那时候年轻,如今也成了老男人了,不过许队好像还老在咱几个前头了呢。”
许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杨宗庆几个则敲着筷子狂笑。孙攀酒量比较好,这会儿还有几分清醒,神色正经地胡说八道,“弟妹,你也瞧见了。我们继饶呢,不光嘴毒,能耐也是有的,咱哥几个老被他压着,也不是个事儿是吧?刚才那话明显就是冒犯上司,这是态度不端正的表现,以后教育他的问题,就交给你了啊。”
楚俏差点憋出内伤,忍笑道,“我争取……”
而陈继饶则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楚俏很没胆儿地缩回脑袋,好在他也没说什么。
趴在桌面的杨宗庆又晃着脑袋撑起来,“照理说,弟妹新婚,咱们也该表示一下,但继饶不给咱们这个机会呀。借着大家伙聚齐,我就借花献佛了啊,弟妹,你可是咱们景山部队的大恩人,往后继饶要是欺负你了,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出气!”
席间,话题基本围绕着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饭后,清醒的也只剩陈继饶,他忙着把几个大汉架上车。也只匆匆和梁羽道了句谢,剩下几个醉汉和家属,就别说什么话了。
梁羽瞧着一个两个醉醺醺的,出钱不说,她还得费力找人收拾,风头却让楚俏占尽了,心里头气得连杨宗庆都不想搭理了。
气归气,不过她还是扶着自家丈夫,往私家车库走去。
秋兰眼尖,一下瞧见那辆锃亮的小轿车,连忙跟上去,帮着梁羽提包,安慰她道,“嫂子别生气,楚俏就是那样死要面子的人,她那学也上得不光彩,今天借着嫂子脸上有光了,估计得意忘形了,也不会念半句嫂子的好。”
梁羽气得咬咬牙,肩头酸得要命,狠话从嘴隙里飘出来,“她最好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妹子,过来帮嫂子搭把手,宗庆真是重死了!”
秋兰上下瞄了醉醺醺的杨宗庆,鼻息间满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心里到底犹豫,“嫂子,这不太好吧?”
梁羽也不与她计较那些,只道,“有我在场你怕啥?我当你是亲妹子。宗庆就是你姐夫。”
秋兰心一狠,她才不想挤在臭哄哄的客车上。
况且杨宗庆本身骨子里有公子哥的习气,身上比那些人干净多了,闻着夹杂着酒味的男人味,她竟不由心意彷徨。
直到被梁羽尖锐的声音打断,“妹子,秋兰,嫂子问你话哪!”
秋兰这才堪堪回悟,“啊?刚才失神了,嫂子问我什么?”
梁羽对她的走神颇为不满,不过倒是没道破,只问,“你刚才说她上学不怎么光彩,是咋回事?”
“哦,这个啊?”秋兰酝酿一会儿,道,“嫂子您也晓得,乡下人有几家是有钱人?她家境不好,成绩也是马马虎虎,可为了面子,非要家里供她读书。楚家就是仗着恩情,乡里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置之不理,非要嫁给继饶哥。来到这里,估计也是以为你们不知道,这才打肿脸充胖子。”
“竟然还有这事?”梁羽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也无怪吴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