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也不急,分析其间的厉害关系,“若是不管你的事,我也不必走这一遭,这可不仅涉及我丈夫。部队上拨下来给乡民的善款,上头一追查,赈灾款没有落实到位,势必会追查到底,查到你们劭家头上也不难,到时你以为你们劭家还脱得了干系?”
邵劲庭听她一说,也慌了神,毕竟母亲还提及,杨家的那位少将已经过问此事,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但他面上却不肯认输,“我们道上的规矩一贯是只认钱。从不管钱打哪儿来!”
“到上市有道上的规矩,”杨宗庆忍着笑,沉吟,“可军政两不相干,部队的事还轮不着你们来管!你们高利贷本就见不得光,到时闹翻了,你们劭家非但不站理,吴家恐怕也不愿惹上身!”
邵劲庭见他面色沉沉,丝毫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心下忐忑。
楚俏见他沉默,又添油加醋道,“你若真执意不肯还钱,不光是灾区的村民,就是景山部队的官兵每人一脚。也足够把你这儿踏平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邵劲庭仔细揣度,总觉此事另有蹊跷。
楚俏听他那话,猜他十之八九是信了,“景山水库塌方可是见了报的,这还有假?库区下游不少村民流离失所,八百块是不多,可却是他们救命的钱,人一旦被逼急了有什么事做不出?”
杨宗庆听了直想笑,八百块钱用去赈灾怎么可能会够?也就邵劲庭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才信。
他干咳一声,正色说道,“你要是不信,大可叫你爸问清楚来,说道把上次你欺负楚俏的事儿一并说了!”
等他问清楚,钱已经到手了。
邵劲庭今早下楼就听父亲在饭厅里把母亲训了一顿,叫他收敛着点。上次只因抄了几次昨夜他就被骂了一通,还留了级,要是他企图强暴女人的事被揭穿了,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他到底是怕了,脸色一垮,叫住莽汉,“阿才,才钱给她!”
阿才心有不甘,“三少,那小子一个人,咱不怕他……”
“少啰嗦,把钱给她!”邵劲庭心烦意乱,扭头又对杨宗庆说道,“你最好说话算话。把嘴巴管好!”
说完,他又扫了楚俏一眼,见她细腻光滑的脸上染着笑意,自有一番清秀轻灵的气质,一如旧日那抹靠墙钻研书堆的身影,恍然抬头,娇憨迷离,只可惜,此人一贯与他不对盘!
邵劲庭猛一甩头,企图把脑海里那股莫名的计较抛到九霄云外,却被杨宗庆叫住,“借条拿来!”
他到底是个男人,见识过各式阴险狡诈之人,为免后顾之忧,借条自然要拿到手。
邵劲庭还不至于反悔到这步田地,一挥手,“阿才,给他!”
楚俏拿到钱仔细数了数,心满意足了。
两人并肩穿过菜市场,楚俏抬头笑道,“杨营长,谢谢你。”
杨宗庆一笑,“去了基层我也不是什么营长了,以后你就和继饶一样叫我宗庆吧?”
“谢谢你,宗庆。”楚俏是真心道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继饶当我是好兄弟,帮了你我心里也好受一些。”杨宗庆想起梁羽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心里总是有愧。
楚俏也想到这一点了。笑得释然,“其实你不必内疚的,错的不是你,我也不是会牵怒别人的人。”
“嗯,”杨宗听她一说,安心了不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车站吧?”
楚俏这回搭了客车到干部楼,也才下午三点。
屋里静悄悄,想来男人该是出去训练了。
她一路风尘仆仆,浑身酸痛,进屋洗了把脸,想着陈继饶得等到六点才回,她睡一个两个小时再做饭也还来得及。
于是她躺到床上去休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模糊中,楚俏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解她的衣服,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气得抬手就想甩一巴掌过去,手在半空中却被抓住了,她气怒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唇角微微的挑了起来。
楚俏一笑,男人只觉得心意荡然。
本来想着她还得迟两天才回来,不过一进屋看到睡得娇憨的人儿后,男人一个激灵,连沾满泥沙的衣服也没有来得急换,就直接扑到了床上,截住她娇嫩的唇瓣就吻下去。
直吻得他浑身气血刚盛。男人怕再亲下去就忍不住把她就地正法了,只好不情愿地离开那抹香甜,他也没离开,撑着脑袋问,“钱拿到手了?”
“嗯……”才一夜不见,她却是真的想他了,楚俏双手搂住他的胳膊,把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通。
说到搅污他名头时,还很没底气地凝着他,巴巴问道,“你会不会气我把你的名声都败坏了?”
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男人倒不在乎什么名声,薄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眉目含笑,“你说呢?”
是挺没品的。
楚俏皱着鼻子,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抱着他的胳膊,再也不离开他的身边。
“你呀就是淘气,”男人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我去煮饭,松手。”
楚俏笑又深了几分,任性起来,“我偏不松。”
男人作势要再亲她,却是没把她拉开。
楚俏憋着笑,明明是他不想起来,还赖她不放人,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军人,难道还拧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