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绵延不绝的狗吠声在这被群山围绕的小溪边响起,晨曦渐近,磅礴的大雨也转为了毛毛小雨,带着些春末的气息。
此刻光线还不太足,靠人眼的话依稀可以看到小溪边有个灵活的小家伙不停地走来走去,成一个半圆走着,似乎是在围着什么东西走。
将视线再拉近一些,那个小家伙就是正在叫的这条狗,它不安的爪子踩在小石仔上,发出绿光的眼睛在凝视着一块矮宽大石上的人。
没错,是有一个人躺在上面,这块大石离小溪不是很高,那个人躺在上面,顺长的头发垂下来,落入清澈的溪水中,随着溪流潺潺流动,想走却不能,在头发的旁边,掉了一个簪子,由此可知,躺在上边的人是个女人偿。
小狗伸出它的两只前爪攀上石头,用舌头舔了舔女人的手,希望她能有所反应,然而,过了一会儿,女人还是保持着不懂的姿势躺在上面,小狗急了,叫声更加地大。
女人的脸异常的苍白,也不知道是被雨打的还是因为她身上的两处伤,一处肩膀,一处胸/口,此刻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地淡了许多撄。
这个女人便是沐罗骁,而那条小狗就是跑出来的大帅。
不知过了多久,当清晨的第一缕明媚的光线照入溪水中,雨停了,狗吠声却没有停休。
大帅由最初的汪汪大叫变成此刻的嗷嗷叫唤,声音低了许多,它挪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到大石旁边,湿哒哒的身子趴在上面,每叫几下就舔舔沐罗骁垂下的手,不肯放弃。
突然,当它小小的舌头再次舔上沐罗骁的手指时,它明显感到她的手指动了动,它立马就兴奋起来,站起来叫地更加的欢。
"奶…蛋,别叫,我还想再睡会儿。"
沐罗骁扯了扯嘴角,像以往无数个不想上班的日子一样下意识地去叫她养的狗停止叫唤,只是,这次当她想把心爱的毛毛虫抱枕揽入怀中时,她的身体才有了反应,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周围凉丝丝的,自己身上的衣物也紧紧地贴着身体,这种感觉,就像淋了雨一样。
狗吠声没有停止,她的意识也渐渐苏醒。
艰难地睁开眼,头脑深刻的晕意让她的双眼恍惚了一会儿,当视线渐渐清晰,她看见了碧空万里,一只小鸟叫唤了一声,追着另一只飞到葱茏的山顶上。
她呆滞的目光一直望着天空,半刻钟后,眼睛里的迷茫突然就变成不可言说的沉痛,她小小的眉头使劲皱起,心上的抽痛让她的眼泪出来,哭地身体身体一抽一抽的,她但愿那是一场噩梦,可是刺鼻的血腥传来,她又如何能自欺欺人?
她的眼睛又恢复了些许呆滞,嘶哑的声音在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一死了之?"
她以为自己已经断气,即使那两箭没有置她于死地,从如此高的悬崖落下来为何也能绝处逢生?她不相信什么奇迹,如果有奇迹,那么昨天的一切就会是一场梦。
一道光闪过她的脑子,她艰难的转头看向溪水,当清澈平缓的睡眠倒映出沐罗骁那张美地惨白的脸,她眼中的惊喜也在刹那间黯淡下来,她又抬起手,试着动了动,清晰的感觉袭来,她终于肯承认。
她没死,她还是沐罗骁,还在这个时空活着。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受了两箭,还被……
突然,她猛然睁大了眼睛,落崖的时候,如果她没有看错,确实是有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向她飞来,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想来……
她有点激动,下意识地去检查自己身上的箭伤,可当她探上去,大脑立刻就蒙上了一层雾水,她这身上哪里还有什么箭伤,此刻,除了那两处地方压下去还有些隐隐的痛意,脑袋也晕地很外,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
她惊诧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在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切还是如刚才那般,看来,她没有看错,那个人救了她。
可是,他是谁?又为什么要救她?救她之后又为何不告而别?
现在回想,那张被自己定义为人间绝色的脸已经模糊地看不清轮廓,之后反复几遍也没能想起来。
她还想在试着想,大帅却没给她机会,它觉着使劲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便又攀上石头,轻轻地啃咬她的衣袂。
沐罗骁抿了抿干干的嘴唇,下意识地缓缓歪头去看,待认出大帅后,她倏忽换上冷漠的目光,转回头,看也不看它。
"滚开。"嘶哑而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大帅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那个男人对她做了多残忍的事。
她一度以为他爱她就像她爱他一样,两人惺惺相惜,共度余生……
修长的手指因为心里这过不去的坎儿紧紧握成拳,颤抖地去她的心一样,原来,他一直在等洛肴宁,从没有变……
冷笑一声,笑自己的天真,也笑那如场笑话般存在的过去,心里却已经想着如何将他千刀万剐!
她扶着额头从大石上下来,摇摇晃晃地寻找方向,大帅就在她后面摇着尾巴追着她。
"走开!我叫你滚没听见么?"
"嗷嗷!"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节操的狗,走开,离我越远越好,不然,我拿你煲狗汤。"
她的声音很柔弱,没有一点气场,大帅自然没有被她吓到。
就在她不厌倦地喃喃地赶大帅走的时候,那股眩晕的劲头似乎是到了最猛的时候,她两眼一闭,倒在碎石头堆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