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气道:“别说怪话!”
高阳公主嘻嘻一笑,秀眉一挑:“所以啊,多姐姐一个也不多,嘻嘻!”
又打了她一下,长乐公主红着脸问道:“你就当真不介意?”
依她的性格,很难想象能够如此轻松的去谈论自家郎君跟哪一个女人相好……
高阳公主无所谓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了,介意有用吗?男人还不都是那样,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一不留神就跑出去偷嘴吃。而且我也想明白了,人呐,不能太贪心,得知足。咱们女人家,若是摊上一个憨厚朴实的,你会怪他没出息,一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可若是摊上一个fēng_liú成性拈花惹草的,又希望他能够老老实实守着本分……可这世上的事情,哪里那么多的两全其美?二郎对我好,将我捧在手心里,我就知足了,其他的随他去吧,又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长乐公主真是惊诧了一下,这个以往娇憨任性的妹妹,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看似庸俗实则充满人生智慧的话语。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里,男人掌握着所有的社会资源,天然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女人只不过是沦为附庸而已,哪怕贵为公主亦是如此。
只是世间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当真懂得这个道理?
女人总是难免善妒,遇到这种事总是胡搅蛮缠、大吵大闹,吵得伤了感情,淡了情分……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咱们女人呐,这一辈子着实太难,最难的是不知道会碰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要不怎么有‘遇人不淑’这句话呢……”
或许,她自己就是这个成语的最好诠释着。
心情低落了一下……
继而勉强一笑,续道:“好在房俊是个好的,就像你说的,男人不都是那个德性?他能够顾着家里,知冷知热爱护妻儿,比之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强的多了,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应当惜福。”
“哎呦!”高阳公主低低的怪叫一声,前脸上满是揶揄的看着长乐公主:“还说没看上咱家二郎?长这么大,我可从没听见姐姐如此夸赞哪个男人。”
长乐公主又羞又气,直接站起身来顿足嗔道:“你这丫头好没道理,我这巴巴的担心房俊想要来看看,你却这般取笑于我!得了,算我瞎操心,再也不管了。”
言罢,抬脚就走。
高阳公主急道:“唉唉,说着玩的,怎么就恼了?再说兕子何小幺还在呢。”
“谁管她们?成天在宫里嚷嚷着要来这边玩耍,现在有了姐夫,哪里还理会我这个姐姐?”
长乐公主不爽的说了一句,话一出口,便觉不妥。
这又是姐姐又是姐夫的,歧义太大……
回头见到高阳公主一脸揶揄的笑容,顿时脸儿绯红,心里着慌,急急忙忙逃也似的走掉……
*****
太极殿。
房玄龄先头请求致仕的话语异常坚定,这会儿如何能自食其言?
而李二陛下话说得更满,肯定不能答应房玄龄致仕的,所以两人四目相对,居然有些僵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房俊哭笑不得,忽地觉得有人看自己,抬起眼,便何刘洎四目相对,赶紧冲刘洎眨了眨眼,示意他开口,给皇帝何老爹转圜一下,各给一个台阶下,不让这两人自己将自己顶在墙上,已经下不来了……
刘洎看向房俊的时候,正巧房俊也看向他,还眨了眨眼睛。
刘洎有些不解,心说你当我会读心术还是怎地,眨眨眼我就能知道你想说啥?
所以他一脸疑惑,也冲着房俊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房俊“给个眼色就秒懂”的吗?
你刘洎能够干到御史台的主官之一,那也是妥妥的重臣了,堪称人中之杰,居然连眼色都不懂,你是不是傻?
原来书上都是骗人的……
房俊只好再次眨眼,向着皇帝和老爹那边努努嘴。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在皇帝何房玄龄身上呢,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心说你还是赶紧致仕吧,给咱们腾个地方……倒是无人注意到刘洎和房俊之间眉来眼去。
这回刘洎懂了……
到底是智谋过人出类拔萃之辈,立马注意到殿上隐隐的尴尬,他就站在殿上呢,连忙大声说道:“房相人品高洁、能力卓越,实乃吾辈之楷模。多年来兢兢业业、夙夜难寐,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受陛下器重、吾等爱戴!还请房相念及陛下之重托、万民之敬仰,多多干上几年,既让陛下放心,亦让吾等能多一些学习的机会。”
李二陛下和房玄龄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君臣两个在殿上坚持住,这也太尴尬了……
不过房玄龄不习惯别人这般吹捧,听了刘洎的话语,好像更尴尬了。
谁还看不出来形势?有了刘洎起头,亲近房玄龄的大臣当即纷纷说道:“房相,政事堂非你不能稳妥,再干几年吧。”
“姜太公八十了还在渭水垂钓,功业之心尚不曾泯灭,房相您正值春秋,岂能急流勇退?”
“刘御史说得没错,房相还应当再干几年。”
可怜的刘洎这还是第一次在太极殿上听到有人说“刘御史说得没错”,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身为御史,干得就是讨人嫌的活儿,不是今儿弹劾这个就是明儿弹劾那个,那简直就是人憎狗厌的存在。不卸掉这个御史的差事,怕是永远也别想听到别人的赞同。
李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