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房俊是一个穿越者,他有着前世的牵挂,现在都转嫁到这两个血脉相连的儿子身上,你让他整天板着个脸这个不行那个不对,动辄教训打骂,明知道是对孩子好,可他做不到哇……
卢氏一脸气愤,上前一手一个牵住小孙子,瞪着房俊道:“孩子晚上跟着我,你。你瞅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妻妾也不少,可孩子就两个,你良心过得去?”
房俊一脸懵逼,这都哪儿跟哪儿……
不忿道:“大哥呢?您咋不去管管他,别整天到晚的要么跑在书房里看书,要么跑出去会友,您让他也努努力呀!还有老三呢?年岁也不小了,赶紧的给找一个合适的就成亲呗,别总盯着儿子我一个,开枝散叶,添丁增口,个个都有责任啊!”
他这么一说,卢氏顿时一脸颓然,叹气道:“别说你大哥了,那就是个没本事的,你大嫂倒是又有了身孕,只是御医给把了脉,说还是一个女娃……哎,咱家也就你有出息了,娘不指望着你,还能指望哪个?”
房俊挠挠脸,有些无奈。
咱横行东海开疆拓土,勒石燕然封狼居胥,也没从您口中得到一个“有出息”的夸赞,结果就因为生了俩儿子,就成了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可这就是大唐的价值观,任你天大的本事,生不出儿子来,你就是个没用的……
岂止是大唐呢?
纵然科学昌明、民族进步的后世,照样无数人铁了心的要个儿子,用句老话来说,那就是:“哪怕是个败家子,也得有人给我败啊”……
只不过若真是个女娃,大哥倒是无所谓,那人已经钻进书堆里去了,大嫂怕是又要伤心难过一阵子。
别小瞧了那些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瞅瞅气色,把把脉,男孩女孩十拿九稳,不必b超差多少……
摇了摇头,房俊道:“虽然说男孩女孩不一样,但这玩意有时候就是天意,是注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嫂素来贤惠,知书达礼,本就心中郁结,您可不能给脸色看,否则积郁成疾,极易损及根源,伤身子。”
这个年代,谁敢说“生儿生女都一样”,出门能被人用唾沫淹死。
男孩子那是传种接代的,等你死了给你在灵前摔盆儿打幡,逢年过节给你烧纸钱修坟茔,甭管你是家徒四壁亦或富有四海,你的一切都有儿子来继承。
女儿呢?
女儿啥都不是,富贵人家还好一点,女儿能成为一切联姻的资本,贫穷人家,也就指望着能卖个好价钱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现实。
卢氏顿时恼了,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娘是那样刻薄歹毒的人么?老娘自己的儿媳妇自己疼,用不着你个棒槌瞎操心!菽儿佑儿,跟祖母走,别理这个糊涂蛋的爹!”
“哦……”
两个小子心不甘情不愿,却明显不敢违逆祖母,被祖母牵着手儿向门口走去,还一步一回头,小嘴瘪着,眼泪汪汪,一脸的不情愿……
可房家谁敢违逆这位主母?
即便是杀人如麻横行天下的房俊,在目前面前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儿子被领走,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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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您这威风赫赫的大将军,还跟一个小侍女置气?”
萧淑儿蹲在炕沿下,正用一块雪白的帕子仔仔细细的给房俊将脚擦干净,随口取笑了一句。
房俊坐在炕沿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秀发如云、脖颈修长的美人儿,手里捧着茶盏,哼了一声,道:“回头跟媚娘说一声,家中这些个仆人得立一立规矩了。”
倒不是因为被母亲将儿子从身边“夺走”生气,只是前脚自己说了晚上要搂着两个孩子睡,后脚前院的母亲便听闻了匆匆赶过来,这些个仆人婢女们眼里哪还有规矩?
萧淑儿扬起脸,俏丽的小脸儿上满是幽怨,咬了一下红唇,幽幽说道:“妾身倒是想要谢谢她们呢,若非通知了母亲,只怕今晚还轮不到妾身来伺候郎君……”
本是二八年华,如花似玉,结果成亲没几天,郎君便率军出征,这一去便是数千里,大半年,心中岂能没有幽怨?
回府之后,房俊倒是雨露均沾。
萧淑儿在这方面算是个生手……
可她想要孩子啊!
身为南梁孝靖皇帝的血脉,萧淑儿其实是个遗孤,虽然身份尊贵,占据着兰陵萧氏嫡支的名分,实则在萧家,却是个无根无屏的孤家寡人,否则亦不能以萧家嫡女之身份,嫁给旁人做妾……
孤苦伶仃的身世,令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最大的心愿,便是能有子嗣傍身,那么她在房家才算是名正言顺……
房俊非是不知情趣、不恤人心的莽汉子,从后世而来的他从未有“男尊女卑”的执念,对于枕边人,自然会去揣摩她的心思,并且愿意去体恤、去尊重、去满足她们的述求。
这种几乎是站在相同位置去体谅女子的做法,在这时代堪称独一份儿……
看着萧淑儿有些幽怨、又有些惶然的神情,房俊心中一软,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紧紧的揽入怀中,柔声道:“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呢?高阳殿下虽然金枝玉叶,但性格大气爽朗,绝非不能容忍之辈,媚娘精明泼辣,手腕高明,但只要你不会去试图挑战她的地位,她绝不会欺辱于你。至于母亲,看似泼辣,实则心底良善,最是护犊子,外头谁若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