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敬宗一大把年纪了,怎地毛手毛脚,连糕点都能打翻?
房俊心中腹诽,见到水开了,提起茶壶去找茶叶,结果打开茶叶罐子,倒了一倒,里头空空如也……
又是糕点打翻,又是茶叶丢光,岂能猜不到是许敬宗使坏?
房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东西真是阴线下做啊,此等手段简直连孩童都不如!
气咻咻的出了亭子,直奔书院值房,推门进去揪着许敬宗便问:“某招你惹你了,居然使出这等坏水?”
许敬宗两手一摊,一推二五六:“不知二郎所言为何?”
房俊怒道:“糕点是不是你倒掉的,茶叶是不是你偷走的?”
许敬宗道:“下官见到糕点美味,便吃了一块,却不小心将碟子失手打翻,的确是下官的不对。可说到底那也不过就是一碟子糕点而已,二郎如此兴师问罪,有些过分了吧?”
房俊被他噎得难受,又质问道:“那茶叶哪去了?”
许敬宗一脸坦然:“是下官拿走了……下官亦是好茶之人,只可惜俸禄微薄,买不起那等极品龙井,见之心喜,便据为己有。不过下官只是好茶,所以连那价值连城的茶叶罐都不屑一顾。”
房俊冷笑道:“说得好听,然而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下官问了啊!”
“你问谁了?”
“问了二郎你呀!”
房俊怒道:“某当时正在睡觉,岂能听到?”
许敬宗一脸无辜:“不问自取视为贼也,下官固然不敢称君子,却也不肯当贼,肯定是要问过二郎,之后才将茶叶拿走。”
我问过之后才拿走,至于你是否听见、是否同意,那是你的事,于我何干?
反正你不能称我是贼。
房俊气笑了:“所以,要怪就怪我自己睡着了,没有拒绝咯?”
许敬宗笑道:“的确如此,不过就算二郎你拒绝,下官亦会将茶叶拿走。”
房俊指了指许敬宗的鼻子,拿这个老混蛋完全没办法,“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房俊的值房在最里边的一间,很宽敞,布局完全就是后世办公室那种,一张宽大得夸张的紫檀木桌案,墙壁摆放着成列的书柜,各式各样的孤本典籍应有尽有,待客区是成套的拥有明显明清时代特征的官帽椅、茶几,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既有中华古典韵味,又充满了后世的现代感。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值房的地面全部铺设了一种新研制出来的瓷砖。
这种方方正正的瓷砖釉面是淡黄色,阳光下晶莹剔透,奢华大气,是由房家的窑厂新近制作的,被房俊首先用在书院值房之内,孔颖达、李靖、李绩等人见到之后,立即提出购买,房俊将首批生产的瓷砖每个人都送了一些,本是不好意思收钱,却成了最好的广告。这几位都是一方大佬,在家中将客厅或书房的青砖刨掉,铺设了这种奢华的瓷砖,每一个前去拜会的人都赞叹不已,纷纷向房家窑厂提出购买。
一时间居然风靡长安,甚至随着江南士族流传到江南……
进了值房,房俊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许敬宗也跟了进来,大量了一下值房内的陈设,眼角跳了跳。
这屋里几乎所有家具用料都是上等的紫檀,放在以往几乎就连皇宫大内都甚少有这样品级的紫檀木料,单单是房俊面前这一张书案,怕是价值就不下万贯,盖因紫檀木料实在是太难得。
现在谁都知道水师在南洋发现了生产紫檀的产地,但是大唐境内紫檀的价格却依旧居高不下。
用房俊的话说,紫檀这种东西不是稻米那样的生活必需品,而是奢侈品,奢侈品就是要价格奢侈才能受人追捧,白菜价一样烂大街了,谁还稀罕它?
于是,大唐境内的富豪们为了追求一块极品的紫檀木料不惜豪掷千金,使之渐渐形成一股风潮。
越来越多与房俊关系不错的官员在致仕之时,都会跟这位实际上掌控着大唐紫檀木料市场的统治者要两块上品的木料带回乡梓。
而且借口很是齐整,做桌子做椅子你可以嫌肉痛不舍得给,但是同僚一场,我拿回去当作寿材,你总不好意思不给吧?
结果房俊不知忍痛送出去多少紫檀木料……
关键是他又不能挨个人盯着看看是不是要回去做了寿材,结果许多人要回去就收藏起来,当作传家宝贝……
坐到房俊对面的椅子上,许敬宗闻着屋子里散发的紫檀香味,问道:“如今诸般事务已然准备的差不多,距离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不知二郎对于开学之日的典礼,有什么想法?”
作为大唐国子监之外最为重要的学府,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必将成为大唐军政两届早已牵动了大唐上上下下亿万人的目光,开学典礼受到万众瞩目。
按照以往的惯例,需要一场别开生面的典礼,才能彰显书院之地位。
甚至就连李二陛下都私底下询问了好几次……
事实上,房俊自己也为此烦心不已。
最好的典礼仪式,自然是效仿后世那样来一场阅兵式。
大唐没有“文贵武贱”之陋习,无论朝堂大臣世家子弟亦或是寒门学子,讲究的“通五经贯六艺”,讲究的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手问再好,通常亦不会受到重用,似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等文官,照样能提刀跃马上阵杀敌,尚武之风自关中男儿身上流淌了几千年,如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