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房俊为何能够看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何就能够成为“戎马戍边、开疆拓土”的人才,但是房俊这种宽广至极的胸怀,却着实令他敬佩不已。
当朝堂上的那些人还在为了各自的利益党同伐异、排斥异己,房俊的目光却早已超越这等权谋斗争,放在帝国未来之上,甚至不惜栽培敌对一方的有为之士,哪怕将来有可能反噬自己。
古之大贤,莫过于此。
房俊摆摆手,道:“你我之间,何需这等客套?贪财也好,好色也罢,此乃私德,实则并无大碍。只是任何时候都要谨记帝国利益高于一切,切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将帝国利益置若罔闻,否则,便是帝国之罪人。”
薛仁贵起身离座,一揖及地,肃然道:“末将谨记教诲!”
“毋须如此,不过是一时感慨之言而已。”
房俊将其叫起,沉声道:“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收复失地、驱逐鞑虏。之前西域胡族对大唐多有不满,如今被阿拉伯人恣意凌辱,想必也知道大唐宽厚之德,汝不妨派遣一些能说会道之人前往各处胡族之地,极力劝说其派出族中精壮之士,协助大唐退敌。另外,回纥人此番必将南迁,用不了多久回纥可汗吐迷度将会率领族中青壮前来驰援,若是再加上那些对阿拉伯人怨恨甚深的胡族,咱们势力暴涨,又多了几分胜算。记住,勿要因为以往那些胡族对大唐多有不敬,此刻便盛气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才是首要之务,毕竟咱们最大的目的乃是收复失地、驱除鞑虏,至于那些胡族是否另有不合时宜之述求,那也要暂且搁置,等到胜利之后再说。”
在统一阵线的内部,则需要分情况区别对待,在区别上建立对待胡族的政策……
薛仁贵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房俊意思,虽然不愿被房俊当作一个阿谀奉承之辈,却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听越国公一席话,岂止胜过多读沤嵋磺锌梢酝沤岬牧α浚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这般精辟之言论,非但适用于眼下,即便是朝堂之中、各地府衙,皆有拨云见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