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消息封闭严密,但房俊身边的亲兵部曲都知道房俊这些时日一直在“等风”,只是连续多日的风雪使得他心情异常焦躁,胡茬子犹如春天的韭菜一般蹭蹭的往外冒。
半夜之时巡营的部曲发现风势减弱,登时欣喜若狂,未敢轻易惊醒房俊,赶紧跑去统治裴行俭。
裴行俭爬起来一看,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边下令伙房造饭,全军用饭之后集结,一边跑到房俊这边。
房俊赤着脚站在门前,见到雪花飘飘洒洒,再不似平常时候被大风裹挟着纵横肆虐的模样,心中大喜,忙道:“通知全军集结!”
薛仁贵这个时候听到动静也跑过来,闻言忙道:“伙房已经在造饭,军卒用饭之后立即集结,趁着风小之时突袭敌营!”
房俊抚掌道:“正该如此!”
返回房间之内穿戴整齐,与裴行俭、薛仁贵两人简单用过膳食,外头军队已然集结完毕。
“令行禁止”乃是房俊麾下军队之特质,上有所令,下属必须第一时间完成,绝对不能耽搁。所以集结令传达下去,全军立即快速集结。薛仁贵出自房俊麾下,自然将这一特质继承下来,故而经他一手调教的安西军集结速度一点不必右屯卫慢。
吐迷度统御的回纥骑兵相比来说就差了许多……
大雪之中,吐迷度随着房俊等人策骑来到之时,营地之上已然黑压压的人头,数万唐军顶盔贯甲、整装待发,数万人猬集一处除去战马偶尔嘶鸣之外,寂静无声,可见军规之森严。
吐迷度又是忌惮又是尴尬,小声对房俊道:“麾下儿郎尚未集结完毕,大帅您看……”
房俊不以为意,说起“军规森严”“令行禁止”,普天之下、古今中外,华夏军队独步天下,无出其右。
以回纥兵卒那等懒散的性子,能够这块集结才是见了鬼……
“可汗不必如此,这回就让本帅带领麾下兵卒打头阵,可汗与族中子弟在后边稳步推进,于敌营西侧迂回包抄,这一回定要大破敌营,击溃敌军!”
吐迷度挠挠头,他根本不知道辎重营这些时日已经赶制出二十余个热气球,且经过严密的测试,更对兵卒进行了操控训练,挑选出二十余个聪慧兵卒架势这些热气球对敌军发动空袭……
所以此刻见到房俊这般信心十足,有些不解,便低声劝谏道:“二郎急于破敌之心情,吾感同身受。可敌军毕竟兵力占优,如今更是背山结营,易守难攻,万不可轻率出击,以免招致大败。”
他倒是不心疼唐军战败之后的损失,唐军死得越多,回纥人在西域就越是安全,且必将得到唐军之倚重,地位有所提升。但以他对房俊的了解,一旦败局已定,必定让回纥以及其余胡族的兵马冲在前头冲锋陷阵……
房俊微微一笑,环视面前黑压压的军队,一杆杆旌旗在风雪之中微微飘荡,沉声道:“放心吧,若无十足之把握,本帅又岂敢全军突击?只希望可汗到时候能够对敌军溃兵予以拦截,若是不能将其留在此地,休怪本帅到时候不讲情面,对可汗军法从事!”
吐迷度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个家伙翻脸不认人,忙道:“大帅放心,只要敌军溃散,吾定然率领族中儿郎拦截于其退路之上,若跑掉一人,愿领军法!”
他想的简单,就算房俊藏着什么大招,能够当真攻破大食军队的营地,可大食军队北山结营、易守难攻,且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纵然一时失败,损失惨重,却也绝无可能全军溃败。
纵有一些兵卒溃逃,自己麾下数千回纥铁骑又岂能拦截不得?
最重要是可以避开正面战场,毋须冒死冲锋敌营,这能够尽量保住族中儿郎性命。一个部族生存于世,什么金银财宝、牛羊马匹都是虚的,唯有人口才是根基,有了人口就会拥有一切,相反,若是人口凋零,再多的财富也只能成为敌人觊觎的祸根。
他之前在阿拉沟被房俊坑了一回,眼下已经被突厥人视为仇寇,急于杀之而后快,不得不举族迁徙托庇于唐军羽翼之下。可说到底,还是房俊看中了回纥人人数众多、英勇善战,否则怕是利用之后一脚踢在一旁,任其生死,懒得搭理……
……
营地之中,火把亮起,人影幢幢,军容鼎盛。
吐迷度随着房俊来到营地正中,只见数十个庞然大物摆放期间,皆是以鞣制好的上等羊皮缝制,每一个都需要耗费百余丈羊皮,即便是吐迷度这个一族之可汗,都对这样的财富艳羡不已,却完全猜不出这玩意是哪来干嘛的。
不停有工匠在其中紧张检查,良久才来到房俊身边,为首一个工匠擦擦汗,道:“启禀大帅,已经检查完毕,可以飞行!”
房俊大手一挥:“点火!”
“喏!”
百余名工匠一齐进入到营地当中,大家分工合作,几个人负责一个热气球,将木质吊篮之中的火炉点燃,因为配有简易的手动风箱,使劲拉动风箱可以使得大量空气进入炉内,煤炭快速燃烧,淡蓝色的火焰喷薄而出,使得皮质的热气球内空气迅速加热。
庞大的球体一点一点鼓胀起来,直至完全撑起,成为一个硕大的圆球,在微风之中飘摇晃动,若是没有缆绳牵制早就腾空而起。
吐迷度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出来,眼看着面前这神奇的景象完全无法理解,嘴皮子都在颤抖:“这这这……这万一是怎么鼓起来的?”
每人同他解释,因为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