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身穿一件藕荷色的窄袖胡服,满头青丝绾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露出雪白优美的脖颈,一条玉带系在腰间盈盈一握,脚下踩着一双鹿皮软靴,眉目如画眼波莹莹,好似青春年少的俊俏郎君一般……
殿外虽然战火连天,但这位大唐公主却显然没有胆怯惊扰,自从刚刚传回房俊在玄武门外威风凛凛大破左候卫,心情便雀跃欢喜,很是放松。
自家郎君统兵在外、战无不胜,宫内又密道可随时逃出去,又有什么好担心呢?
况且以她对自家郎君的了解,既然敢于这般冒险引叛军入京,自然有必胜之信心……
皇后苏氏起身,上下打量高阳公主几眼,笑吟吟道:“殿下这一身打扮当真好看,若让外人见了还以为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呢,谁敢相信已经诞下麟儿、嫁做人妇?”
高阳公主上前两步与苏氏面面相对,伸出一根葱白也似的手指轻佻的挑起苏氏尖俏的下颌,还皱起琼鼻嗅了嗅苏氏身上的香气,调笑道:“小娘子莫不是相中了本郎君?来来来,让本郎君好生享受享受。”
说着,伸手在苏氏脸蛋儿上摸了一把,却被苏氏嗔怒着将手打掉,没好气道:“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调皮?”
一旁的长乐公主也被高阳公主逗得开心,心底的担忧有所削减,笑着道:“越国公在宫外连战连胜,堪称中流砥柱,也难怪妹妹心情这般好。”
高阳公主眼珠一转,做到长乐公主身边,伸开手臂做男子模样揽住长乐公主肩头,傲然道:“本郎君少年英雄、国之柱石,此番功勋赫赫、擎天保驾,带到助陛下平定叛乱之后必然lùn_gōng行赏,以往心中觊觎之美人或许便能娶入府中、得偿所愿,我又怎不君高兴呢?哈,我高兴得很咧!”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什么……”
长乐公主一张白皙俏脸满是红霞,羞不可抑,嗔怪的推了高阳公主一下。
高阳公主被推了一下,故作惊诧:“哎呀,敢对本郎君无礼?哼哼,等到有朝一日落入本郎君手中,定要你乖乖求饶!”
苏氏眼瞅着长乐公主羞得俏脸通红都快滴出水来,急忙上前,嗔怪道:“殿下适可而止,哪有这般欺负人的?长乐殿下好歹是你姐姐,莫要无礼。”
她岂能听不出高阳公主的调侃?
高阳公主一扬雪白尖俏的下颌,有些不忿:“往后还说不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长乐公主俏脸都快滴出血来,慌慌张张的起身,纤手掩面,莲步移动就往外走……
待到长乐公主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皇后苏氏瞪了高阳公主一眼,问道:“你到底怎么想?”
高阳公主自顾起身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哼道:“什么叫我怎么想?他们两个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将我休掉都算好重情重义,我那还敢有想法?”
休自然是不会休的,甚至如果她强烈反对,无论如何长乐都进不了房家的门,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不仅仅出于房俊对她的尊重,就算房俊混了头鬼迷心窍,只需她去房玄龄面前哭诉一番,房玄龄也会给她撑腰。
真以为她诞下房家的长孙是白给的?
她不介意长乐进入房家,介意的是房俊对长乐那份情意。想当初她下嫁房家的时候那厮可是百般抵赖、千般推脱,甚至不惜自污名声试图让父皇收回成命反悔婚约,最终虽然夫妻和谐,大多也是木已成舟之后既定事实之后相互试探彼此投契……
凭什么我就是糟糠之妻,她就是郎情妾意?
皇后苏氏见她都着嘴儿一脸委屈,忍不住好笑:“真是孽缘啊……不过要我说啊,你大可不必这般,到底是你的姐姐,总比外人强吧?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按说这次平叛之后,二郎立下大功,陛下定然大加封赏,美女宫娥必不可少,到时候你总不能全部依仗媚娘帮你稳定内宅吧?”
高阳公主忍不住头疼,那更是一个不省心的主儿……
苏氏柔声道:“若是有长乐与你一同坐镇内宅,你们姐妹什么都不需做,大可放权给媚娘,又有谁能撼动你们的位置呢?”
一个高阳或许势单力孤,但再加一个长乐,定然将房家内宅守得稳稳当当。
就算媚娘掌控再多权力又如何?
高阳公主叹气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反对她嫁入房家,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已。”
苏氏了解高阳公主的心情,闻言劝慰道:“放眼天下,如二郎这般功勋赫赫、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哪一个不是嚣张跋扈、桀骜难驯?难得二郎对你始终如一,千万不要自己将事情搞砸了。”
她对房俊的观感极佳。
再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房俊能够对正妻尊重有加、相敬如宾,对妾侍信任保护、委以重任,已然是绝无仅有、第一无二,绝对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郎君。
兼且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功勋赫赫、地位崇高,不知多少少女贵妇日思夜想,恨不能自荐枕席,哪怕只是一晌贪欢也好……
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俏脸红了一下。
高阳公主点点头,嘘出一口气,颔首道:“皇后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苏氏握着高阳公主的手,也叹了口气,俏脸上浮起忧愁:“这些都是后话了,能否挺过眼下这一劫还是未知之数,若是挡不住叛军,或许也不用烦恼这些事。”
高阳公主对此倒是信心十足:“皇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