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行俭,年方弱冠,英姿勃勃。
但是看着房俊的眼神,却充满了崇拜与倾慕……
统率神机营远征西域,与突厥狼骑对阵而不退一步,两战两胜,将突厥可汗最精锐的护卫打得落花流水,斩首俘虏不计其数,杨威于域外,表功于青史!
《卖炭翁》《锦瑟》《青玉案·除夕》《爱莲说》……一首首足以流芳百世的经典诗词,亦出自房俊之手。
裴行俭素来傲气,自诩文武双全之英才,但是在房俊面前,他方知何谓真正的文武全才……
相比起来,房俊是翱翔于九天的雄鹰,自己则不过是小水沟里的鱼儿……
差距是全方位的。
房俊对裴行俭甚有好感,笑呵呵的拉着裴行俭的手,亲切道:“相遇即是有缘,某与守约一见如故,若无它事,不如寻个地方一起喝一杯如何?”
裴行俭自然求之不得,房俊现在简直就是长安城中的传说,不仅文韬武略,还有一位宰辅老爹、公主老婆,能与这样的人亲近,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就算裴行俭出身河东裴氏,亦觉得受宠若惊!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晚生对房驸马崇敬已久,能有幸与房驸马共谋一醉,何其幸运?”
可随即,裴行俭猛地想起一事,面露尴尬道:“可惜某还有一事在身,实在推辞不得……”
房俊奇道:“很重要的事情?”
裴行俭说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师傅待会儿要来探视于某,嘱托一些科举考试的话语,实在不能推辞。”
尊师重道,古之已有,此乃中华民族传统之美德。
只可惜,被视为封建落后的旧社会将尊师重道看得比天还高、比命还重,但是到了标榜进步的新社会,却没有几人把老师当回事儿……
是人心浮躁,历史倒退?
亦或师道糜烂,人心不古?
房俊懒得去深究这些哲学性的课题,他对裴行俭的老师很感兴趣。他所知苏定方将行军布阵之法传于裴行俭,并且说:“吾用兵,世无可教者,今子也贤。”
我的兵法,世上没人学得会,也就是你裴行俭了!
但是这二人是否正式的师徒关系,却不得而知。
房俊便问道:“不知尊师何人?”
裴行俭答道:“家师姓苏,讳定方……”
果然!
难道今日走运,能接连见到两位大唐最具传奇色彩的名将?
“原来是苏定方将军,房某一直憧憬苏将军昔日追随卫公打破突厥牙帐之丰功伟绩,只是缘悭一面,不知守约可否代为引荐?”
“这个……”裴行俭略感为难。
他第一个念头,是赶紧答应。
房俊现在是红得不能再红的红人,一旦得到他的认可,在皇帝面前随便说两句,说不定自己老是的窘境就解决了!
可是转念一想,便犹豫了……
苏定方是他的老师,老师的性情作为学生怎会不知?
又臭又硬……说的就是苏定方这种人。
卫公李靖功高震主,深受陛下忌惮。为了避嫌,李靖卸去官职、交割军权,深居简出游离于中枢之外。作为李靖最得力的心腹爱将,苏定方自然跟着吃瓜落……
受到排挤是必然的。
可是任谁都看得明白,皇帝忌惮的只是李靖的军功,却不会真的对李靖怎么样。苏定方只需转投阵营,便立即能得到陛下的重用。
可他偏偏死心眼儿,就认准了李靖,搞得李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否则,贞观四年便已是左武候中郎将的苏定方,这么多年来何以只是转任右卫中郎将,却未曾高升半步?
苏定方愿不愿意见房俊,裴行俭拿不准。
万一苏定方跟房玄龄亦有什么龌蹉,自己贸贸然的引荐,岂不是自作聪明?
可现在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房俊领兵有方,亦是难得的将才,说不定老师会一见如故,并且得到房俊的帮助呢?
裴行俭左右为难……
房俊不明其中究竟,见裴行俭犹豫,不由奇道:“守约有何为难之处?”
看着房俊热切的目光,裴行俭一咬牙,抱拳道:“怎么会?家师亦是行伍中人,最是敬佩敢冲敢杀的猛将,昔日亦曾在晚生面前谈论房驸马大战突厥狼骑的事迹,言语之间甚是欣赏。”
房俊大喜。
二人联袂自太极宫走出,没有走承天门,而是绕过左藏库走了太极宫东侧的长乐门,将将来至长乐门外,便见到一人一马,伫立在门洞一侧。
裴行俭快走两步,行至那人面前,深深一躬,说道:“学生见过老师。”
房俊亦快步走上前去,抱拳道:“可是苏将军当面?”
那人伸手搀扶起裴行俭,抬眼看向房俊。
此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比之房俊还要大了一号。
年纪在五旬上下,方脸阔口,一双关刀眉带着凛然之气,双目微微眯起,精芒闪烁。一张脸膛满是风霜之色,使之看上去比真是年岁要大上不少,但身姿笔直、挺拔如枪,浑身上下充满军伍之中特有的阳刚硬朗!
此人面有疑惑,不知房俊是何人,亦抱拳回礼道:“某正是苏定方,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裴行俭在一边引荐道:“老师,这便是当日于西域率领神机营两破突厥狼骑的房驸马,房俊。”
房俊笑道:“些许小事,守约何必挂齿?某的小小功绩,与苏将军大破突厥牙帐的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苏将军,某正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