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的模样,就和识海通天门上所绘的毫无二致,不过此刻看起来更加立体,就算在沉沉的黑夜当中,金光闪耀的枝干也能照亮整个识海世界。
或许是源自她的乙木之力的缘故,第一眼望见这它,她就倍觉亲切。
这是一棵精致到了极点的树,若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它还显得太矮小、太稚嫩了些,还未展开参天的姿态,甚至还未有原来被撞断的定海柱那么高大。
不过树的生长速度一向惊人,它代表的又是繁荣旺盛的乙木之力,所以宁小闲明白,它早晚会重新变作了通天的巨木,撑开天地,稳定整个识海世界。
“亏得有它,我的神国暂时稳固,并未崩塌,所以我的神魂依旧可以化为天道而不必沉睡。”她必定无法想象,他对她有多么感激,“若非如此,我怎能再和你相会?”
她沾沾自喜:“所以,仍是我救了你一命喽?”
他不能否认:“正是。”
她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不怀好意地瞟着他:“辣么,你要怎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她只是顺口一句调|笑,哪知长天轻抚她的面庞,好一会儿才沉吟道:“还有一事,要说与你知。你莫要怪我就好。”
“嗯?”为什么她有不祥的预感?
“你离开我的识海之后,通天门就关闭了。”长天缓缓道,“在新的世界树生长到原有的定海柱残段那么高之前,这扇大门都不会打开。”
她似懂非懂:“哦,这就是说,我不能进去玩啦?”通天门关闭,和她有甚直接关联么?
这臭丫头真当他的识海是旅游胜地,可以来去自由?那她要不要在世界树上顺手刻个“宁小闲到此一游”的涂鸦呢?长天在她额上毫不留情地扣了个爆栗,听到她呼痛声才满意道:“不,比这要严重得多,非但是你进不来,有个人也出不去了。”
“有个人……”她迷糊了一小会儿,才失声道,“阴九幽!”
她甫见长天醒来,太过激动,居然将阴九幽这大对头忘在脑后!是了,长天当时急着要她离开,正是因为通天门即将关闭,他不想令她也被困识海当中。那么换句话说,连接识海与现实的大门现在既然已经关闭,那么,阴九幽也出不来了!
“他已被我镇压在海中,正常情况下应该经过通天门将他的神魂押送出来。”有过自己和阴九幽的两次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将阴九幽同样镇压在世界的支柱底下,以免再被这家伙撬了墙角,“可是通天门已关,他暂时就只能呆在识海里了。”
宁小闲樱口张了张,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是了,长天重新化为神国的造物主,与整个世界融合为一,自然不必担心进出识海的问题,反正他就是识海,识海也是他。可是阴九幽这个囚犯却需要一条路径来遣送呵。
“也就是说。”她呐呐道,“在通天门没能打开之前,他都要一直关在那里了?”这不就叫做风水轮流转么?以前是阴九幽的魂力强过长天,将长天的神魂镇压在定海柱下;现在正好相反,长天占了上风,反将阴九幽沉海了。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正是。”长天脸上终于露出苦笑,“在世界树的高度未超过原本的定海柱残柱之前,通天门是无法开启的。阴九幽也暂时只能呆在我识海里了。”
她终于意识到其中的可怕,喃喃道:“这可不妙。”
“的确不妙。”长天冲她耳边呵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便不能与你太过亲近了,你莫要怪我。另外,还有一个都伏末的灵识,被我扔去了海岛上。这个倒无所谓,他探不得外界景象。”
她的脸噌地一下红了。的确,原本阴九幽占据巴蛇真身的时候,长天也能感知外界的一切;同理,现在阴九幽虽然被镇压在识海,可是巴蛇真身所见、所闻、所感,甚至这具躯体的一点点冲动、一点点细微变化,他也是感同身受。
正是有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无时不刻都在盯梢,长天才不能同她亲热。他怎会和其他人分享她?现在她才知道,为何两人重逢这样大的喜事,这家伙居然以礼相待:他根本就是不得已!
就听他附耳低语:“救命之恩,容后再报,可好?”
“……好”她迷迷糊糊答了一声,转眼就明白过来,又羞又气,“魂淡,我又没说过要你这样报恩!谁稀罕了?”
他眨了眨眼:“你不稀罕?”
这话没法答了。她忍着羞意东拉西扯:“你既已回返,便到外头支援吧。隐奉联军吃紧得很。”
“不急。”他也明白她的意图,顺着她的话题扯开去,“你不是说过,这回北境仙宗和隐奉联军对上,乃至仙人参战,都有幕手黑手捣鬼?”
“是。”
他目中柔光尽去,有寒意凛冽:“既如此,不若趁这机会将他钓出来罢。”
两人窃窃私语一阵商议,草草定了个计划下来。宁小闲先前见着长天精神亢奋,现在情绪慢慢平复,就越发觉得头痛欲裂,困顿难当,她知道这是“神仙倒”的后遗症开始发作。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为了吞服下二十滴神仙倒,都伏末有计划地将她的神魂强度节节拔高,这样对她魂魄的损伤很大。她虽在长天指导下,将多数魂力都留给了乙木种子,但魂力和药力虽然减弱了,造成的损伤却还在,因此没有一段时间的疗养,魂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