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门口突然热闹起来,四个人一前一后,先是抬着床架、席梦思到各个房间安装好,接着退了出去,一会儿又拎着大箱小箱走了进来,如此反复六次,把一切家用堆在大厅,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搬运工人站在一旁,等谢主任按照清单一件件点过,才从角落的箱子里取出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休息十几分钟后,他们打开那些大箱小箱,搬出里面的东西,大到电视、冰箱、空调,小到脚垫、拖鞋、牙刷。接着,他们各司其职,紧张有序,安装的安装,摆放的摆放,忙乎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所有的家电、家具、灯饰等安装好。
最后,他们把各类生活用品摆到相应的位置,把地板拖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别着急走,我请大家到楼下超市旁的味中味饭店吃饭,三楼黄山厅,”谢主任对那一帮小伙子喊道,“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千万别丢了,那可是你们吃饭的家伙。走,马上走。”
说完,谢谢主任一转头,用征求的神情问于都成:“于总,你们先等等,我先安排好他们……等一下我陪你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吃中午饭……”
他认为,董事长栗板探亲自交代的客人,肯定要安排在室内环境富丽堂皇、方方面面都要上等次的地方,这样才能够上档次。
而味中味饭店则是一个简单得再也简单不过的小饭店,厨房内油烟弥漫,地板上污渍遍地,被熊熊炉火照得满脸是汗的厨师们光着膀子,一边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汗水,一边娴熟自如地抛锅挥铲。
这样的地方,正是那些汗流浃背、举止粗俗、豪放不羁的民工们开怀豪饮、搂着街坊女人调笑取情、动手动脚的最好去处。
把董事长的客人带到这样的地方,这谢主任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自己要挖个坑往下跳、从此再也别想进波丹史利公司的大门了。
谁知于都成却说:“不用再安排其它地方了,大家凑在一起吃,人多热闹,比较有气氛,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那怎么好?”谢主任看了看于都成那不容辩驳的脸色,最后也只得同意了。“那……那就委屈于总了。到时候我董事长问我在哪里请您吃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说着,谢主任紧张地额头上也冒出的汗。
于都成笑吟吟地说:“不要怕,到时候我会给你作证的,你尽管一百个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谢主任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口气。
吃完中午饭,搬运和安装的工人各自离开了,于都成、谢主任和刘高啸父子四人回到了房间,一起收拾着各个边边角角角角。
刘高啸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打了一个电话给铁琼琼,告诉了她有了新家的好消息。
“太好了,我马上过来帮忙你们整理房间。”铁琼琼在电话里激动地说,“你们男人都比较粗心,我过来看看,检查一下还缺什么生活用品,用笔记下来,然后我们把一件一件买齐了。”
“晚上我们得好好祝贺一下,恭贺乔迁之喜。”于都成听清了刘高啸的电话,知道铁琼琼会来,急忙锦上添花。
“对对对,乔迁也是人生的一大喜,一定要祝贺,一定要暖暖房。我马上安排,把酒菜送上来,”谢主任急忙趁热打铁,“于总,你马上通知你的家人,几个人,我好安排。”
于都成笑着问刘高啸:“几个人啊,你算算。”
“两个姐姐姐夫——哦不,留下一个姐姐照顾我妈妈,——我妹妹,我们四个,琼琼,”刘高啸扳着手指,喃喃自语,认真点了点人数,然后对谢主任说:“共九个。我马上通知他们,现在还来得及,叫他们别干活了,马上坐出租车到这里来。”
“好的,太好了!我马上安排酒店做最好的菜,喝茅台,再几箱喜力啤酒,晚上好好庆祝,”谢主任边说边在手机上快速地搜索着号码,接着跑到阳台上,忙不迭地去交代酒店了。接着就传来了他的声音:“龙虾,对最大的,啊,东星斑,最小也要三斤的,鲍鱼是肯定要的……”
“记住,今天虽然是个很高兴的日子,但是,你不能喝太多酒。我也不能喝太多。特别重要的是,等会琼琼也会来,我们更要保护她的安全,”于都成脸色严峻,一字一句地叮嘱刘高啸:“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在没有搞清楚雇主是谁之前,或者,在我没有灭掉雇主和杀手之前,我们的处境,随时都很危险。”
“嗯。”刘高啸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听到雇主和杀手,他那美好愉悦的心情就降了降。
于都成接着想了一想,补充道:“还有,不要把老林场绑架、昨天你房子被炸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记住了。”刘高啸咬了咬嘴唇,郑重地回答。
下午三点的时候,刘高啸的叫的人都到齐了。
晚上六点,暖房的晚宴正式开始,大家你来我往,杯碗相碰,气氛越来越热烈。正进行中,于都成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格桑顿珠打来的,急忙接起。
传来的是他那平稳但略带急促的声音:“都成,你在哪里,还在贵州老家吗?”
于都成心里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我这里很吵,你等等。”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往安静处走去,“我在蛟洋市,前几天回来的,和一个早年有过交集的朋友见了一面,他刚才英国回来。”
“哦,是谁啊?我方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