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分安静,没有哪个黑啮鼠再不知死活的咬门,沈炼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整,他手腕上那块老旧的电子表准时响起微弱的“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沈炼快速睁眼,第一时间宝贝的将响铃调成静音……这已经是他身上仅有的一件可以看时间的东西,还是上个月从一个被啃得只剩下半幅身躯的觉醒者手腕上解下的,这么长时间下来,表盘的数字已经模糊,电量眼看着见底,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活动下身体,将视线投到外面,这个时间,大街上的丧尸明显比夜里少了很多,仅有的几个也因为阳光的关系,行动更加迟缓,瘫倒在建筑物的阴影中,无意识的低声吼叫和挥手。
“看情况,今天应该能走的远点,希望能碰到个活人吧……”
自言自语间穿戴整齐,他开始收拾手头上的这点儿东西……一个大型破旧的旅行包、几件烂衣服、睡袋、两大瓶浑浊可疑的饮用水、几块包好的熟鼠肉、几百块厮杀至今积攒的最低级的尸晶、两把还算完好的厨刀、一个打火机几盒火柴和一张“荒野”地图,条件很简陋,而且大部分都是从来路上那些死去的觉醒者周围找到的,边用边扔……
这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张已经有点模糊的地图,他已经翻看了不下上百遍,就是靠着它,觉醒的这段时间里沈炼才不至于什么都两眼一抹黑。
地图是纯人工中性笔绘制,沈炼猜测应该是哪个觉醒者在荒野里开拓、寻找可用资源时根据自己的经验所画,上面已经很模糊,只有大概一条明显的路,是从一个未标明的起点延伸到觉醒者死亡的位置,路的两侧都做了简单的注释,比如经过了一座什么城、又有一条什么河,上面多会出现什么类型的尸兽,有什么习性和特点等等。
很多地名、尸兽名都很直白,应该会好找,只是严重不符的比例尺,给他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困难。
他此行的终点,就是那个觉醒者未知的起点。
根据他以往凭借地图找路的经验,大概还有最后的四五十里。
整理好东西,将背包背在身后,沈炼提着钢刀走出了那扇铁门,站在阳光下。
三个月前,他刚刚觉醒的时候,天上的阳光对他也有类似丧尸那种迟缓作用,只是随着他的变强和适应,现在几乎不受影响。
拉低了棒球帽的帽檐,沈炼默默地取出一块难吃的鼠肉嚼在嘴里,朝着东方直走。
沿途不断有丧尸和小型尸兽袭扰,沈炼对此已经习惯。丧尸体内根本没有尸晶,杀它们纯是浪费力气,小型尸兽身上的尸晶也几乎没有价值,像昨夜的那种携带“技能”的出现概率太低,因此,大多数时候,如无必要,沈炼连给它们一刀的兴致都没有。
对他而言,最可怕的不是这些层出不穷的丧尸和尸兽,而是那种“放眼望去,世间独我一人”的、在心中疯狂滋长的孤独和寂寥。
三个月来,心里的那种绝望感无时无刻不在增加,如果不是那张地图出现的及时,给了他一丝渺茫的希望,沈炼恐怕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死心……
将最后一块肉放入口中咽下,取出水来刚要喝,忽有一声洪亮刺耳的惨叫从远处传来!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类的话音。
“……獠猪?!”
沈炼神色一变,地图上的相关讯息立刻在脑海中浮现:“鼠原,獠猪,体型巨大如牛犊,黑皮无毛,生有两尺长外露獠牙,性格残暴,三至五只成群,危险!”
这种个体强悍、又群体生活的尸兽只要出现在他这个等级都比较棘手。
不过,他还是立刻朝着声源跑了过去,也就三百来米,那种受到重创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夹杂其中的人类怒喝也越来越清晰,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一个坍塌半掩的墙体上,脚步放轻的快步跑过去,露出半个脑袋朝外看:
视野中,大概两百米外的一条宽阔马路上,一个手持粗大钢棍的秃头青年正在与一头硕大的獠猪轻松对峙,他的年岁看起来要比沈炼大上一点,身材魁梧英挺,皮肤一样是那种迥异与正常人的苍白,身上穿的是白色练功服加一双登山靴,先不说什么怪异不怪异,至少人家穿的也是件干净整洁的衣服。
沈炼立刻做出判断,这同样是个觉醒者……而且是,活的。
“妈的!就一头还敢四处晃荡,看老子不把你这头死猪的脑浆给打出来!”
说着,青年摆出个怪异的架势,双手手腕连连转动,那根重量明显不轻的钢棍就在身前舞出了连串棍花!
目不暇接!
“嗡嗡——”
光听那种在空气中摩擦的声响就知道其中力量有多大,只见他身躯闪电般朝身侧一扭,同时猿臂伸展,长棍高高向天举起,照着已经血流如注的猪脑袋砸了下去!
“砰——”
“嗷——”
这一棍子同样结结实实,一击下去,鲜红的血沫都溅了出来,那头獠猪的惨叫声越发刺耳凄厉,攻击也越来越疯,青年毫不在意,敏捷的动作加上一定重量的钢棍和手上巨力,让他对上这种家伙也能轻轻松松,只是獠猪皮糙肉厚,那厚厚的一层脂肪泄去不少力道,一时半会还不能掉以轻心。
沈炼认真看了一会儿,心中佩服,就算让他上也做不到这么轻松写意,但或许会比他解决的时间要快上不少,一方面是刀比棍锋锐的缘故,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