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又轻了起来,悠悠荡荡的,她无意识的来到了一片白茫的地方。前面有个穿明黄衣服的人,她飘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前面的人突然转了个身。
爸爸?乐怡笑了。
眼前的爸爸明黄的衣服变了,变成了藏青色的中山装,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变成了老爸熟悉的笑脸。
“爸爸!”她惊喜的扑了上去,原来,死了真的就能见到老爸了,她一定好好陪着老爸。
没等她扑到身边,前面的人笑着突然飘走了,她一时收不住,似乎跌下了万丈悬崖。
“啊…爸爸。”她忍不住尖叫。
一身大汗,她挣扎着醒了过来,满头的大汗,大口的喘气。
环顾四周,木质的屋顶,木质的窗户,木质的床,抬手。十指纤纤,指甲细细,原来,是做梦了!
记忆逐渐回笼,只记得昨天哥哥他们叉到了很多鱼,要往回走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然后就不知道了。
如今这是在哪里?她缓缓的坐了起来,身上酸痛不已。丫鬟们都不在,窗户旁边的榻上,睡着一个人,是娘亲!
她浑身无力,肚子也好饿,看来,是病倒了。
房间有些简陋,多半是在客栈了,难道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她也睡了一天了?难怪这么饿。
她掀开被子,慢慢下了床,小腹憋涨,得去趟官房。
费力的穿上衣服,头发也没力气梳,扎了个马尾,乱乱的。
不知道为什么采莲她们都不在屋子里?她不想叫醒母亲,也没力气去喊人,脚步虚浮的推开了门。
燕子桢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他一年总会出去一段时间,四处游历,一个晚上不睡也不算什么,现在醒了也是想上官房。
路过屋子,却听到了一声“爸爸。”
他的耳力很好,这个声音不大却饱含了恐惧。
他顿住了脚步,这个词太陌生,但很久之前听过,他记得很清楚,为什么声音里如此的害怕?
小姑娘是做噩梦了?大夫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想起昨天不知道怎么就伸出了手,摩挲了下指尖,似乎,女孩子软软的身躯和热热的温度还在指尖,不由皱眉,吸了口气,正要抬脚,门开了。
外面已日头高照,阳光耀眼,她拿手遮了遮,抬脚走了几步,却撞上了一堵墙。
晃了两晃,胳膊被人拽住了,这才稳住了身形,她抬头。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燕子祯不由眉头皱的更深:“出来做什么?丫鬟呢?”
原来是太子殿下!
她动了动胳膊,扯不动。
“出来上官房。”她是真的急!
燕子桢一时哑然,手放松了,“我也去。”
这三个字让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人也挺直接的嘛,乐怡觉得自己脑袋转不过来了,一定是烧糊涂了。因为她听见自己回了句:“那走吧。”说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一起?上官房?燕子桢觉得今日要么是日头太大,要么是赶夜路赶的头有些晕。
看着前面摇晃的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
“香儿。”
乐怡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叫了声。
身后的手缩了回去。
香儿正整理着衣襟,听见乐怡的声音,连忙抬头快步走了过来:“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奴婢刚去了官房,你怎么不等着奴婢回来。”
见她煞白的小脸,香儿忙扶着她,又见她的衣裳穿好了,头发乱糟糟的,暗怪自己怎么不忍一忍,忍一下小姐醒了身边也好有个人伺候。
又是一个去官房的,今天官房真吃香啊!
乐怡忍不住回头,见身后的人板着个脸,笑笑。
香儿见她身后还有人,原来是太子,忙福了福身子,道了声安。
燕子桢点头,没有说话,只大步的越过他们往官房走去。
好在男女官房是分开的,否则乐怡总觉得有种大家一起上官房的感觉,真是奇怪的要死。
等她出来,外面已没了人影,院子里很安静。
香儿说昨晚大家担心她的身体,连夜赶到了镇上,大夫来开了药了,大家才去补的觉。
乐怡觉得过意不去,心里又暖暖的,爹娘是真心疼她!
“那太子呢?”她不免有些奇怪。
“太子和沈世子还有白大公子也跟着一起来了。其他人白天再赶过来。”
“哦。”乐怡点头,家人还好说,白沐也算了,半个家人。可太子和沈世子跟着受累就太不好意思了。
回到屋子,吩咐香儿去要些粥过来,她饿了。
香儿想去叫了桑儿过来伺候,她没让,都还是孩子,需要睡眠,她俩进屋的动静都没吵着娘亲,可见大家都累狠了。
香儿见她精神尚好,拿了靠枕垫在了她的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乐怡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梦境当中。
她都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梦里居然是她刚刚死去后的情景,不过能见到大伯他们都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来看她的那个妈,呵呵,也算是母女一场吧,总还算见了最后一面。
看着榻上睡得沉沉的娘亲,觉得真没什么遗憾的,毕竟她已经有了对她如珠如宝般的妈妈了。
香儿不一会就回来了,除了盘子里的一碗白粥和一碟子咸菜外,还有装着点心的盒子。
本想喂小姐来着,可小姐不让,她只好扶着她坐在了桌子旁。
“客栈简陋,只有粥和咸菜,小姐将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