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盯着那轮太阳看了很久,灼热的光芒让他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他不是矫情的人,也不是在为自己遗憾的英雄之路感伤,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在看太阳而已。
刘峰没有与沈让和尹亮一起来,刘峰先行了三日,胯下又是上好的宝马,与沈言一样,他也在看着天边的那轮太阳。骤然,他一夹胯下的宝马,坐骑在平坦的大道之上风驰电掣的奔跑起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薄薄的烟尘笼罩着刘峰的脸,眼前的这座滨州城就像是镜子之中的寂寞春山,轮廓是十分硬朗的,身影却是极其孤单的。
他在滨州将军府的门口下马,正看见沈言走了出来,一脸微笑的道:“沈兄!”
沈言也是很惊喜,“刘兄来的好快,不是还要晚几天才到!”
“我听说沈兄身中剧毒,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单骑先行,大部队在后面!”
李猛等众将上下打量着刘峰,刘峰这个人跟沈言不一样。沈言与这滨州的兵马将士都是老朋友了,所以人缘很好,而近些日子与他们相处也感觉很是融洽!
但是眼前此人,虽然刚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可是名气早已名扬四海,就连沈言也在众人的面前说过刘峰才气过人!刘峰与尹亮最大的区别,就是刘峰虽然傲物,但是却没有险恶之心,所以刘峰很少与别人生出间隙!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阵风似的奔进内府,却见葛炎带着几个亲兵从另外一侧走了出来,葛炎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见到刘峰一身神捕司的官服,便是有些轻视!因为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打仗的时候躲得远远的所谓京城的官员!
葛炎见到刘峰便笑了起来,虽然两个人初次谋面,但是葛炎还是一阵的嘲讽:“这位想必就是沈将军口中才气大成,坐而论道的刘首尊吧?”
这样的场面岂能震得住刘峰,只是稍稍一怔,便反唇相讥道:“都说赵王殿下的人有君子的循循之风,不想到将军的嘴竟然这样的臭气难闻!”
两个人各自出言嘲讽,但是却都不生气,这也许是军旅之人所独有的好脾气。但凡是军旅之人,都以侮辱诋毁别人为快乐,与其说是仇敌,但是却从未生出仇恨,更像是欢喜冤家。
葛炎笑吟吟的道:“听说神捕武功高绝,一手‘翻云覆雨’更是用的出神入化,若是有时间,我还真想讨教讨教!”
刘峰冷冷一笑:“想向我讨教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们都成了冢中枯骨!”
“那不要紧,老葛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刘峰一面与他说话,一面往屋内走,直到完全的消失在了葛炎的视野之中。葛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轻轻的一挑,鼻子里面冷冷的哼了一声!
当几个人落了座,刘峰脸上的表情才算是好了一些,沈言让婢女们上了茶,看着刘峰的到来,沈言强烈的压制身体的痛苦,但是却无法掩盖脸上的苍白!
刘峰道:“沈兄,这次尚书大人一共带了兵马十二万,一万轻装骑兵,三万重装骑兵,五万步兵和三万的弓弩手!而且不止我,景轩院的尹亮也跟着来了。”
沈言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道:“父亲来了就好,我现在的身子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你们到了,滨州就安全了!尹亮虽然狡诈,但是大敌当前,我想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不碍事的。”
沈言说话的时候,又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
就在这个时候,沈言却突然想起昨天燕王送来的信,想想现在也该到时辰了,便拿出信交给刘峰!
刘峰将那封信看完,抽搐了半晌没有做出判断:“沈兄怎么看?”
“我想听听刘兄的意见!”沈言一脸认真的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沈兄出兵,那这件事情就是假的,如果沈兄不出兵,那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沈言有些迷惑,低声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刘峰又把那封信还给沈言,淡淡的道:“事实上我也不敢肯定!杨柳镇早晚是宇文念的盘中餐,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调虎离山,围城打援这样的计谋也很常见,我想一会便会有噩耗传来了!”
沈言的内心一惊,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杨柳镇遭遇北域骑兵的攻击,我们的人不敌,全军覆没!文将军......”
沈言的内心一阵激烈的狂涌,但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怒气,沉声问道:“文将军怎么了?”
那士兵低下头,“文将军刚烈,身中数十箭仍然坚持战斗,最后,死在了燕王的断魂枪之下!”
沈言的眼中一片的空白,气息也是越来越粗,在四方军还没有到达的这段日子,也许他现在的选择只能是忍气吞声!
“若是沈兄出兵了,能救得了杨柳镇吗?”刘峰一脸沉静的问道。
沈言将手中的信捏成了一个纸团,声音冷冷的道:“说不好,反正成功的把握不大!”
“既然沈兄知道守不住,那么沈兄的决定就无所谓对或错!我想另外一封信也要来了,竟然燕王要玩,沈兄不防陪着他玩下去!”
刘峰话语冰冷,确是悬梁刺股!
沈言思量了一下,“刘兄对燕王了解多少?”
刘峰思忖有顷,淡淡的道:“宇文念......听说此人素有谋略,就算是北域先皇在时,也时常以他为大将军征战四方,很是倚重他!先皇死后,宇文镬虽然阴狠,但是却不敢削弱燕王,而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