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不知红儿这是何意,他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银票,他赶忙将包袱包好,双手向红儿奉上:“昭容娘娘的心意在下领敢,这些银票,张某不能收!”
“张公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红儿赶忙摆手道:“当初,娘娘一是怕你们不知深浅,胡乱求人,将银子都糟践了。二是怕你们不能把产业处理干净,逗留长安时间过长,再遭不测。所以,才会急于索要大量银两,其实是替公子保管。如今,公子安然无恙,自然要归还了。”
说到这里,红儿还不忘恨恨瞪了一眼侯杰,继续道:“当初你们前后总共送来了八十万两,娘娘又补了二十万两,算作她的心意,凑了整数让我给公子送来!”
侯杰听罢彻底傻眼了,原来上官婉儿竟然有这番深意,人家的一片好意,却让自己误会至深,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
侯杰满脸通红,对红儿道:“红儿姑娘,我误会你了,侯某向姑娘赔罪了!”
红儿并不领情,丢下一句“不稀罕!”继续对张宝儿道:“娘娘说了,张公子本不是个扭捏之人,若收下了,就让我说第三句话。若张公子执意不收,让我转头便走!”
上官婉儿拿捏人心之准,让张宝儿心悦诚服,她算准张宝儿肯定想听这第三句话,自然就不会拒绝银票了。
果然,张宝儿将包袱递于侯杰,对红儿道:“这些银两我收下了,姑娘请讲!”
“第三句话,娘娘说了,这权势与钱财就好比火与柴。火若无柴,迟早会熄灭,柴若不添于火,便是废物一堆。只有准备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柴,才会让火一直燃下去,而且会越燃越旺!娘娘希望公子能明白个中道理!”
送走了红儿,侯杰一脸愧疚道:“在长安,能遇到昭容娘娘这么个贵人,真是你我几辈子修来的福!”
张宝儿点点头苦笑道:“与上官娘娘比起来,我等都羞于活在这世上了!”
车队再次出发,缓缓前行,而送行的人却依然没有离开。
一脸微笑的崔湜与古云天。
目光坚定阿史那兄妹和苏禄。
楚楚可怜的李持盈与李奴奴。
他们在挥着手,他们在祝福,他们的身影在马车后面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张宝儿心中感慨万千,他在心中默默告别这座让他又爱又恨的城市,以及在这座城市中遇到的人和发生的事。
约摸走了两里路,车队又停了下来。
张宝儿打开车帘,歪着身子探头向前看去。
前面停着一抬青色小轿,四名威武的轿夫肃立在抬杆前。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负手站在轿前,目光睿智而又沉稳,面上挂着恬淡而又自信的微笑。
看见了中年文士,张宝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自从出了通化门,张宝儿心中便一直觉的沉甸甸的,好像缺了点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直到见了眼前这个人,张宝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心里面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能与他再见一面,与他道个别。
张宝儿一阵小跑,来到那个人面前,点点头道:“魏先生!”
“张公子,我可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魏闲云的笑容里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能与先生告别,在下真的很高兴!”张宝儿的真诚溢于言表。
“我来可不是为了与你告别的!”魏闲云高深莫测道。
“啊?”张宝儿被魏闲云搞迷糊了:“先生,您这是……”
“前面不远便是长乐驿,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到那里再细聊,如何?”
“我听先生的!”张宝儿欣然应允。
……
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屋内炭盆烧的红火,暖融融的。
魏闲云与张宝儿相对而坐。
“张公子,离开长安,你打算去哪里?”魏闲云盯着张宝儿问道。
“我本想跟小桐回符龙岛,可又觉得不妥,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好去哪呢!”张宝儿淡淡一笑,向魏闲云问道:“不知魏先生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那我就说说我的拙见吧!”魏闲云点点头道:“张公子这次是栽在了安乐公主手里,要想再回到长安,只有两个可能!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可能了!”
“哪两个可能?”张宝儿问道。
“第一,你自身的实力已在安乐公主之上,不用再惧她了!”
安乐公主的势力来源于陛下,陛下掌管着大唐的朝廷、军队和臣民的生杀大权,自己的实力要超过安乐公主,这根本就不可能。
张宝儿苦笑着摇摇头:“魏先生,你再说说这每二种可能!”
“第二,你得找到依仗之人,这个人让安乐公主对你无可奈何!”
依仗之人?
李显对自己不错,他若真保张宝儿,安乐公主肯定无可奈何。
可是,李显是自己的依仗之人吗?
张宝儿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张宝儿若与安乐公主发生冲突,李显帮谁,就是用脚来想,张宝儿也知道李显帮的肯定不是自己。这一次张宝儿离开长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李显下旨赦免了张宝儿的死罪,却又让张宝儿离开长安,理由是怕安乐公主对张宝儿不利。就凭着这一点,张宝儿也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李显手上。
张宝儿有些狐疑地看向魏闲云,心中暗忖:他莫不是想让我投靠太平公主?
魏闲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