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雪色,冷的不带半点温情,不见半个人影,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空荡而寂寥。

这里是极北冰原,冰灵一族的聚居地,冰灵一族原本在诸天百族中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然而万年前的一场战争,让冰灵族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幸而千年前冰灵族圣女成了冥帝的妃子,这些年才好过了些。

蓦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越近越清晰,竟是一阵铃铛声。

一行车队缓缓驶来,拉车的是几匹通体雪白唯有尾部赤红的马,它们踩在冰原上仿佛是在滑行,不带半点声响,而那阵铃铛声便是从他们脖子上传来。

突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车队中央的马车中,一只手撩开帘车窗上的帘,轻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站在窗下的小婢立刻往前了解情况,然后急忙跑回来道:“圣女,前面躺了一个人。”

车里的人皱起眉头,“他身上有什么表明身份的东西?”

小婢有些为难地小声道:“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和那位妄生魔尊有点关系。”

车里的人若有所思,这世上共有七位魔尊,但实力也有高低之分,恰巧这位妄生魔尊便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也是最难缠的,喜怒无常,她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将他带上,然后雇个人将他送到魔尊那去,记得隐瞒好我们的身份。”

然而若是见死不救,日后被挖出来了,恐怕更惨。这一遭出门真应该去找大祭司算算。

一路传达下去,几个大汉走过去想要抬起那人,那人却突地睁开了双眼。

他满脸尽是血污,连面貌都看不分明,但那双眼睁开的时候,清湛的眸色却瞬间蛊惑了他们的心,犹如旋涡,犹如深渊,拖着他们不断往下坠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混沌一片。

良久,墨铮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这具躯体的伤势,经脉尽碎,五脏六腑几乎绞成一片,但这对于已经飞升的人来说,这种伤势也不算什么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养伤之地。

他下意识望向这行车队,冰灵族,倒真是许久不见了。

他闭上眼,神识寻过当场的每一个人,找到其中血脉浓度最高的人,看着那张没有半点变化的容颜,还是个熟人。

直接利用神识在她的识海留下信息,便彻底昏睡过去,他能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之前他撕开空间避开了雷劫,然而天道的紧追不舍让他陷入了空间乱流,以致如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却不想居然跌入了冰灵族居住之地,也算是因果循环了吧。

车里的人满面惊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拉开帘跳了下来,疾步往前跑去,身上的纱衣被风拂起,面容稚嫩,望着也不过十三四的光景。

“唉,圣女!”这一下瞬间将周围的侍卫吓得不轻,赶紧冲上去拦住她,要知道这里虽然是他们的驻地,但近几年不少势力的人鬼鬼祟祟地搞些小动作,并不安全。

少女却径直推开他们来到墨铮面前,望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有些惊疑不定。

她从未想过这人居然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但她却并未怀疑他的身份,普天之下敢叫她团团的也只有他一个了。阔别千年的再见,这种模样是让人有些失望了。

虽是这样想着,她却慢慢捂住嘴蹲了下来,眼帘一翻,泪便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烫过她的手指,然后砸在坚冰上,无声地开出一朵冰花。

好久不见,皇叔。

……

墨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浑身暖洋洋的,他的身体浸润流淌着月光的池水中,那些伤势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头顶星光落下来,照亮他的周身。

“你终于回来了。”阴影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中满是腐朽的意味,透着浓浓的死气,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弭于世间。

“你还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墨铮闭上眼,向后靠在石壁上,这里应该是冰灵族的圣地,而他浸泡的应该是圣池,也只有它能迅速修复他身上的伤势了。

“但总归没死。”那苍老的声音一变,变为了青年,隐隐含了几分笑意,“这一趟你找到你的道了?”

“算是吧。”墨铮答得随意。

“这样不确定的答案可不像你。这世间居然还有让你犹豫的东西?”大祭司不由笑出声来,甚至因为情绪上过于激动而咳嗽了几下。

墨铮睁眼瞥了眼他,“戒骄戒躁,戒嗔戒喜,或许你还能多活几年。”

“一具残躯,又有什么还留恋的?能在结束前见你一面,也算了却一桩憾事。”大祭司摇摇头便往外走去,圣殿里还有一大堆要打发的人。

墨铮闭上眼,不再多言。

待大祭司的气息彻底消失,墨铮才睁开眼。

他的视线遥遥落在头顶那片星光中,轻声道:“只是你可再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皇叔!”

一个十三四的少女小步跑了过来。

“团团,你娘应该教过你男女之防。”

没有半点责难的声音轻飘飘落在少女身上,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这些年就算你的身体没有长大,但心智也应当有所成长,你不在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团团。你是这一届的圣女,也应该为你的子民负担起责任了。”

一字一顿,让她如坠冰窟,仿佛陷入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然而这场噩梦却还没有结束,“还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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