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绝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动起来,动起来啊!
“噢噢噢噢噢噢噢!!!!”
拼命发出嘶吼转移对剧痛的注意力,我努力鞭策着自己似乎快要脱离身体的灵魂,命令着我的右手依照原有的轨道继续挥下。
“啧,疯了吗!?”
看似同归于尽的打法,令那个人皱紧了眉头。
她显然无意与我共赴黄泉,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回长枪挡住了这一剑。
……幸好骑士枪拥有可观的直径,是“彻底剜掉”而非“穿透”我的身体。否则刚才抽回枪时经受同样的痛楚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继续保持意识。
连“神”都站在了我这边,没有失败的道理。
那个人急切间的防御并不像之前那样完美。
这次并不是陷阱,突然抽回的笨重枪身,只是勉强横在了身前。
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就在挥出的长剑即将不可避免地被枪身挡住时——
“什么!?”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也难怪,因为就在两柄武器即将碰出火花的瞬间,长剑的剑身,消失了。
并不是突然折断或是变透明,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从银色骑士枪的半根枪柄上延伸出的剑刃,仿佛在空气中蒸发一般消失不见,转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毫无异状的金属圆棒。
就这样,失去了剑身的“剑”,在那个人愕然的注视下,从横亘着的长枪前划过。
虽然不太清楚是怎样的原理,不过这柄剑似乎跟我的意识有所联系。
它应该只是一柄材质奇特的剑,但是握在手中却像是“我的一部分”。
然而它“奇特”的地方并不只有这一点而已。
通常状态下,剑刃并不是收在枪身中的暗槽里。实际上,以坚固著称的白百合之守护也不会有这种自损强度的设计。爷爷还曾经夸耀过,用这柄枪挡住了山上滚下来的巨石呢……是不是在吹牛就不得而知了。
从后部拆卸下来的这一截,真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机关的实心金属棒。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藏着将近一米长的剑刃的样子,可在我默念着它的名字将其拔出时,剑刃便自然而然地“长”了出来,甚至在强度上可以与白百合之守护硬碰硬。
我有种隐约的感觉,剑刃的状态似乎与我的精神状态有关。
战意高扬时就愈发锋利坚固,反之,踌躇犹豫心有顾虑时便会光芒黯淡。
因此,理论上来讲,只要我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控制剑刃直接“消失”,回到最初的状态。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一度拔出的剑刃想要“收回”并不容易。
我根本达不到那种收放自如的程度,也不太相信有人能强敌当前随意终止战斗**,那等于是自寻死路。
然而,无法自由控制剑刃的收放,并不代表就没有办法。
努力地放空意识的话,还是可以令剑刃“消失”一瞬间的。
这是一场豪赌。
我无法确认这方法是否有效,也无法保证消失的剑刃能不能在合适的时机出现。
但是不靠赌是没有办法战胜那个人的,我与她的差距判若云泥。
而且我坚信,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战斗,是我与姬乃两个人所创造的奇迹。
这样的奇迹,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所以——
在两双眼睛的一同注视下,“金属棒”缓缓地划过枪身,从上方移到了它的下方,然后……
剑刃,猛地“弹”了出来!
寒光一闪。
…………
“哈,哈,哈……”
我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而我的敌人,此刻已经退回到了圣坛边。
衣袖上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切口,渗出的鲜血将雪白的衣料染成殷红。
而本来在这只手中握着的枪,此刻正插在我身前的地面上。
孤注一掷的反击,将枪弹飞的同时,斩伤了她的手臂。
…………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虽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我完全无法涌起胜利的实感。
还不行。那个人只是失掉了武器,根本没有丧失战斗能力。
“我们”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放弃战斗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我拼命鞭策着麻木的躯体,拄着面前的枪站了起来,同时拼命祈祷伤口的修复更快一些。
而那个人,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没有处理伤口,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自然低垂的右手,鲜血从指间缓缓滴落。
血滴拍打在地面上的滴答声清晰可闻,在过度寂静的教堂中,这单调而细微的声响,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那个人到底准备做什么?
就在我疑虑的时候,她突然大笑起来。
仿佛满溢的大河冲破堤防一般,不可遏制的、疯狂而无止境的大笑。
甚至连身体都随着笑声颤动起来,手臂的鲜血四处飞散,又染红了她的白衣。
可她依然毫不在乎,只是疯狂地大笑着。
教堂中的所有人,就连为帕尔杜斯默默祈祷的神父都转过头来,愕然地注视着她无法理解的举动。
正当我以为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会持续到世界末日为止时,笑声戛然而止。
两道如同闪电的目光打在我身上。
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