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跟你说的了吗?重复一遍!”
滂沱的大雨中,一个擎伞的人一边走向另一个擎伞的人问道。天籁小说ww』w.』⒉
“不挤眼睛做鬼脸,不写字条多嘴舌,不打手势摆姿势。”
因为雨声过大,另一个人几乎是喊着回答了他。
“我刚才先说了一个一般疑问句,然后才说了一个祈使句!标准回答是——你应该先回答‘记得’,然后再说刚才的答案!……嗯,内容倒是没记错!”
提问的人似乎还算满意,他看见身旁的人另一只手插在上衣的腰间口袋里,立马又加了一句:
“喂!不要把手藏在口袋里!给我拿出来!”
那人识相地把手拿了出来,平摊了放在伞下,向对方示意并没有隐藏什么猫腻。
对方还是用手抓着他摊开的手,手心手背又都检查了一遍,又掏了一遍他身上的口袋,确认确实是自己神经过敏之后,才忿忿地甩开,继续朝街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这俩人正是伤疤眼阿一和被要挟的林达也。
在雨中赴约的途中,阿一给对方交待了“三不准则”,后来又加了一条。
原因也不难理解,就是怕这个“欠债”的人和他的“不动产经纪人”用一些事先约定好的小动作串供交流。
临时培训效果尚可,下面就看临场的实践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咖啡厅门口,同时收了伞插进伞立架。
虽说一直撑伞,但是雨实在太大,阿一的皮夹克大半已经被雨打湿。皮革吸饱了雨水,颜色变得深且亮,可是他并没有脱掉的意思,连身后示意接手他衣服的侍者都被他不礼貌地无视了。
而他的头也湿了不少,雨水顺着他的梢流到尖,一滴滴地落在脸上。
他摘掉墨镜,用手抹了一把脸。
看着一脸问号的侍者,林达也当然知道同伴阿一不肯脱下皮夹克的原因。
他冲着侍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用脱外套。
“欢迎光临!二位是……”侍者询问着客人的来意。
阿一不看客席,直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林达也的眼睛。
林达也秒懂了他的意思,打眼扫了一下四周,对侍者说:
“三位,等人!”
“这边请!”侍者把二人领到靠里面角落的一个桌子。
这边倒也落得清净,不怎么为人注意。
阿一让林达也坐在角落,自己坐在了他的身旁——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店里的全貌,是观察和攻防的绝佳位置。
既然他对侍者说等待,那么说明他们等的人还没有来。
“梆梆!”
林达也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阿一知道这是告诉他“人到了”。
他立马向门口方向望去。
果然,一个带着银丝眼镜的学者模样的人拍打着身上的雨滴进了店门,他一边脱下风衣递给侍者,一边四处打量,似乎很快看到了这一桌,朝这边挥了挥手,便满面春风地大步向这边走来。
林达也站起了身,阿一也随着站了起来,目光却全在来人腋下夹着的那个真皮公文包上。
东西应该就在那里面无误!
阿一不禁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克——他仿佛都能听见里面那些陪伴他浴血多年的“老伙计”欢欣鼓舞的激动和跳跃。
哼,那人恐怕是装腔作势吧!
来吧,管你是谁,只要敢跟我作对,我阿一绝对奉陪到底!这从来就是我阿一的法则!
“你好!”
林达也打着招呼。
“你好,达也!”
来人虽然跟自己的同伴打着招呼,但是目光却一直在自己这里——他好像还很和善的样子嘛。
林达也向来人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呵呵,不用介绍了,以前见过面的嘛。哈哈哈……”那个人一脸的笑意,把手也伸到了阿一的身前。
tf?!
阿一感觉有些蒙圈,要说见过这个不动产经纪人他可不承认——什么时候自己见过这人?
在社会和道儿上混迹多年的他随即省悟:是了,干经纪人这一行的可不就得和陌生人自来熟嘛!不是还有经纪人都熟到替雇主“管理”起家眷的娱乐花边吗?
“你好!”
这个词从阿一牙缝里挤出来时他才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个招呼了!
因为平时跟着大佬们出出进进打打杀杀,对自己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您辛苦了”,对敌手说的则都是些粗鄙不堪的脏话——喧哗干架那是他们这一行的基本功,威吓同类自古至今从人类社会到自然界都是求生的必备技能。
更何况在他们这个极道非常的行当,有多少人都是从中学时代就开始逃课干仗打群架的不良少年!
具某些蛋疼的好事之人统计,整个列岛四十三个都道府县的干架粗口和对骂特色不尽相同,全部列出来也能编纂于一本相当于世面上流行辞典的姐妹版《新明解喧哗辞典》,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但是就一个小混混儿的成长史来说,一瞪二骂三掐架、一言抡的干架方式都是十几郎当岁的“光头坊主”干的勾当。等到有一定的帮派组织,或是有经济实力购入点儿“装备”的时候,自行车的链子锁、棒球棍儿、建筑工地“拾”来的钢筋、市五金柜台的“公孙六”,都能成为“耀眼”的趁手家伙事。对战双方的人手、实力相对均衡才干得痛快、打得尽兴。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真正动手又都变成了下策,这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