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倾心一直没有睡。自从夜勋卿去找佘馨寰后,她便一直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发呆。这几个月来,她不停的寻找自己该处的位置,但是,很遗憾,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我定位,情感和理智的斗争来来回回的在她脑海里盘旋不散。尤其是现在,看到夜勋卿不顾一切的奔袭千里,来坤国找那个女人。刚一到这里还不曾休息片刻,便急不可待的去找她。蓝倾心的心便翻腾起来,那股醋意压也压不住,搅得她坐立不安,更是无心睡眠,她对佘馨寰的嫉妒甚至恨意,悄无声息的慢慢升起,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突然,隔壁的房门“吱扭——”响了一下。蓝倾心“噌”的站起来,她想过去看个究竟,又怕会遇上佘馨寰。或许是她内心对夜勋卿的觊觎,让她本能的对佘馨寰这个正牌王妃有股怯意。可是,一股强烈的窥视yù_wàng逼迫得她不由自主的向夜勋卿的房间走去。
他的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并没有点上烛火。蓝倾心在门外站了片刻,还是犹豫着推开他的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勋哥哥,你回来了吗?怎么不点灯呢?”蓝倾心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试探着问道,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难道他没有回来?蓝倾心疑惑不解的走到桌前,点亮了蜡烛。她一回身,突然看到失魂落魄的夜勋卿正瘫坐在墙角,两眼无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
蓝倾心吓了一跳,“勋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找王妃了吗?没找到?”
她不提还好,一提“王妃”两个字,夜勋卿抬起右手中的酒坛,又猛地灌了几口。一股辛辣从喉咙一直烧到腹腔,呛得他连连咳嗽了几声。
蓝倾心看他苦闷的样子,心中疑惑。她也蹲下身,守在他身旁,夺过他的酒坛,陪他喝了一口。这种酒是男人唱喝的烈性酒,蓝倾心只喝了一小口就辣的咳嗽不止。
夜勋卿夺回酒坛,又喝了一口,才道:“不用你陪,你回去休息吧!”
蓝倾心哪里肯走,嘟着嘴道:“勋哥哥有什么心事儿只管说出来,这样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夜勋卿痛苦的摇摇头,依旧闷声喝酒。
蓝倾心知他必是为佘馨寰,因此,小心试探道:“难道王妃不在这里?”
夜勋卿依旧是摇头不语。
“那必是她出门去了,咱们明日再去也就是了,何必这样苦闷?”蓝倾心只管猜来,顺便观察夜勋卿的反应。
夜勋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道:“心儿,女人的心真的很善变吗?”
“变心?啊!难道王妃她……她变心了?这怎么可能,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向来那么好,王妃她怎么可能变心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蓝倾心也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夜勋卿。
夜勋卿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当初本王那样折辱她,明知道她怀着身孕,还任她四处飘泊,不闻不问。她如今这样,也算是对本王的惩罚吧!”话虽如此说,夜勋卿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拿起酒坛,又灌了几口,眼前的景物便有些摇晃起来。
蓝倾心听完他的话,心中更加疑惑。虽然夜勋卿抛弃王妃在先,但她却明白,深爱着夜勋卿的佘馨寰,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心的。她虽然没有见到刚才的情景,但夜勋卿必是见到了一些引起他误会的东西,才会这样失魂落魄的以为佘馨寰变心了。虽然她也不希望夜勋卿痛苦,但私心里,她却并不愿意帮他们解开误会,甚至还有些卑鄙的想让这误会更深一些。
她扶住夜勋卿的肩膀道:“勋哥哥还是想开些的好。虽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些,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当初王妃是被休出王府的,如今她已经是自由身了,就算是再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候,她会跟谁在一起,难道是桓庆王爷?”
夜勋卿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现在真的不想提到夜琴瑟这个亲弟弟。如果是别人,或许他还会舒服一些,唯独对夜琴瑟,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恨?血脉亲情连在那里,如何恨的起来?不恨?夺妻之恨呀,哪个男人能忍?
蓝倾心如何会看不出夜勋卿的为难和痛苦?但眼下,她也只能好生安慰他的份儿,其它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五斤多的一坛子酒,一会儿功夫就见底了。夜勋卿还不过瘾,晃悠悠站起来,还想去找店家拿酒。蓝倾心怕他喝的太多,伤了身体,忙劝住道:“勋哥哥不要再喝了。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欣儿陪勋哥哥一起去见见王妃,也好帮勋哥哥劝劝她。”
夜勋卿本欲还要再去拿酒,怎奈被蓝倾心死命拉住。他挣脱了一会儿便也放弃了,被蓝倾心扶到床上,昏昏睡去。
蓝倾心看着夜勋卿憔悴的睡容,心中充满愧疚之情。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感情是自私的,有些时候也会被感情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