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馨茶神色恍惚了一下,说:“……噢,是想问问您晚饭怎么安排的?”
梁莯拄着胳膊肘,打量着她,说:“周秘书,你今天搭的这身衣服不错,给人感觉很舒服。”
周馨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梁总夸奖了。”
梁莯的目光仍然在她身上打转儿,可周馨茶还在等着他发话,过了半天,她又问一声:“梁总,晚饭怎么办?”
梁莯出神地“啊?”了一声。周馨茶只好再重问一遍:“晚饭怎么安排,是出去吃,还是给您买回来,还是您有自己的安排,还是……”
梁莯微笑着说:“你想去哪儿吃?”
“我?”周馨茶颇为惊愕地看着他。
“是啊,问你呢。”梁莯转身够到手机,随意地翻了翻。
周馨茶惶恐至极地说:“我……我没关系,怎么都可以,您定吧。”
梁莯一边翻手机一边说:“那咱们开车去远一点,这附近都吃腻了,晚上去水上公园吃海鲜怎么样?”他说着把手机倒转过来给她看,周馨茶才知道原来他特意查吃饭的地方。
周馨茶欲拒还应地说:“好……好啊。”
梁莯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为难:“你是不是不爱吃海鲜?”
周馨茶微微皱着眉头说:“我是觉得……那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太远了,开车至少要一个小时,一顿晚饭,随便吃点就行,何必跑那么远……”
梁莯抬起手,不要她再说下去:“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说实话,周秘书,我发现只有晚上和你吃饭的时候才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不用过脑子,不用考虑利害得失,不用紧张兮兮的,其实,我本来是想通过跟你吃晚饭了解你这个人,这样我就可以在工作中更好地让你为我所用,趋利避害,但是我后来发现,每天晚上都是你在聆听我,而我到现在对你几乎还一无所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的要感谢你,因为你的安静和守口如瓶,我觉得我的心情比过去好很多。”
周馨茶谦虚地说:“梁总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生活中的一饮一食和一穿一戴都是梁总给的,作为您的秘书,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如果您的心情好,公司就会蒸蒸日上,我当然也就更有发展,所以,您何必要谢我呢,我该谢谢您才对。”
“呵呵呵……是吗?周秘书你可真会说话,你的嘴唇上涂了蜂蜜吗?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梁莯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停在脸上,看得出,他是真的在笑,而不是那种久违的敷衍,所以周馨茶也觉得很开心。
梁莯说:“那我们晚上就水上公园去吃海鲜好了,就这么定了。周秘书,今天晚上把一切外事活动都推掉。”
周馨茶说:“好的,梁总。”
梁莯抬头看看她,满意地点点头。周馨茶抱着公文夹,向他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出去,在门口,梁莯忽然喊住她:“等一下。”
周馨茶转身的时候,梁莯走过来,帮她把沾在后背的一片羽毛摘掉,并温存地一笑,说:“好了。”
直到中午,周馨茶还在回想这个动作,如果从以往的工作关系来看,这是很明显的暧昧表示,可是如果接着他早上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脑子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定义梁总的这个举动。
周馨茶看着办公桌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移动,越是临近下班时间,心情就越矛盾,她不知道晚上的这顿饭他们俩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各自坚守并行不悖的原则,说实话,她害怕改变,现在还没有资本也没有心力迎接人生新一轮的波浪。也许是她想多了吧。今天跟每天一样,人们都陆续下班了,张威也走了,十八楼最后就剩下周馨茶和梁莯,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屋里。周馨茶在一张白纸上写“正”字,写一会儿就看看时钟,从五点半到六点半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共写了三篇a4打印纸的正反两面,梁莯还没出来。周馨茶觉得,他可能是忘了早上说过的话了,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他还不出来,她就可以轻松了,因为算一算车程,时间来不及,水上公园的晚间营业时间是有规定的。但是当时钟走到六点五十分的时候,介于可去可不去的节点,周馨茶的忽然患得患失起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期待和他一起出去的。女人一旦动心之后,感情总是凌驾于理智,她仿佛看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坠入明知故犯的深渊。
她用力地在纸上划着正字,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只是个秘书,老板要请吃饭,哪敢不识抬举,这顿饭无论是谁,都是非去不可的。本来梁莯也没给她回绝的余地,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早上说得那么确定的事,为什么到现在却迟迟没动静呢?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从六点五十分开始,每过一分钟,对于周馨茶来说都像是无尽地折磨。没想到七点整,梁莯打开门,走了出来,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儿,耽误了点时间。咱们走吧?”
周馨茶看看时钟,屁股没有太起来:“现在去,恐怕有点晚了吧。”
梁莯看看腕表:“不晚,一个小时开车到那里,不行先给饭店打个电话,把菜预定上,咱们到了就可以吃了。”
周馨茶说:“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