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何必动怒,他听不懂人话的,”俞乔继续揉揉谢昀的胸口,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轻蔑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虽然是骂人的话,可俞乔说出来,却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感觉。
她没再看被刺激得几乎要发狂的明空,她微微扬起下颌,声音也高了些。
“我们都到这里了,你还让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和我们见面?”
众人看看明空,又看看这般说话的俞乔,突然觉得寒毛直竖,难不成这个于他们相处这么久的明空是鬼魅精怪不成?
俞乔想要下来,可谢昀却抱得更紧了些,俞乔瞅了严阵以待的谢昀一眼,就也没动。
那明空闻言却是更加癫狂了些许,“你胡说什么,我是明空,我就是明空!”
然而俞乔还是不看他,她环视许久,将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的玉棺上,再道,“我想,你不会想我把你请出来的。”
她话落,那巨大的玉棺就动了,而原本还在叫嚣的明空如同受到了压迫,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脊背一点点弯下,最后跪在地上,他拥有完整明空的记忆,可他依旧不是明空。
“阿昀,”俞乔唤了一句,谢昀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一脚就踢中了跪地明空的胸口,在他突然抬头的时候,谢昀带着手套的手,从他的胸口钻入,而后掏出一只血红色的虫子。
在他作为的时候,俞乔也拔出她袖子里的匕首,狠力扎向这个明空的眉心。
谢昀抱着俞乔直起身体,匕首也被俞乔拔了出来,而那个虫子则被谢昀嫌弃地扔到地上,它亟待逃走的时候,谢昀脚一抬就踩了上去。
然后他才放了俞乔,又从袖子里拉出一根银线,将它串了起来,却还是没有将它弄死。
俞乔和谢昀的配合默契无比,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他们夫妻二人如此这般,就将这个明空给弄死了。
在其他人看来,就有些惊心动魄了,这可是活了八百年不死的明空啊。他们多少有一种看凡人在和妖怪或者神仙打斗的既视感,充满了不确定性。
更甚至,他们始终有一种自己都不自觉的怯畏,觉得明空不可战胜。
可事实是,俞乔谢昀配合,轻描淡写般就已经杀了一个。
就是张梓熙看着,心也略略提起,她看着在玩虫子的谢昀,和在擦匕首的俞乔,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谢昀和俞乔了。
大殿中央的玉棺还未完全打开,大殿的一个侧门却走进来两个人黑衣裹身的人。
“唉,我应该没来晚吧。”
一个清朗又点儿笑意的声音传来,他还把自己的黑衣解开了,是那个银眸少年赫连星华。
他探头探脑地看着,眸中异彩连连,随即惋惜下来,“看来我错过了点儿精彩啊。”
“你们杀的?不愧是我看好的有趣儿的人啊。”他看着谢昀俞乔真心夸赞起来。
“星华!”齐恪成警告地喊了赫连星华一句,却是明白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顽劣性子。
他们四个人里,要论没心没肺当属这个星华了,他的立场总是变来变去,却无意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他看俞乔谢昀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赫连星华终于将目光从谢昀俞乔身上移开,他看向了喊他的齐恪成,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阿君啊,还有梓熙姐,你们都来了啊,我就觉得我该回来啊,这里怎么能少了我呢。”
他和司马明不大对盘,目光一扫而过就没看他,却是看向他身后的司马流豫兄妹,然后又轻轻笑了,他身后拉了拉他身侧已经看司马流豫看傻了的齐凰儿,然后给众人介绍道,“看,我带谁来了?”
齐凰儿被赫连星华拉了拉就也回神,然后她也跟着将身上披着的黑衣,解了下来,她的目光从司马流豫身上收回,然后看向了齐恪成,“父亲。”
她喊了一句,却是第一次这般心甘情愿地喊了,没有不耐烦,没有鄙夷,甚至是有些高兴。
齐凰儿毕竟当了他十多年的女儿,齐恪成也说不出我不是你父亲这样的话来,他迟疑了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却是弄明白到底是谁将齐凰儿从长公主府里弄走的了,是赫连星华。
“阿君你好过分啊,有热闹看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要我自己千里迢迢赶过来,总算没完全迟了。”
赫连星华说话的时候,俞乔将擦干净的匕首插回剑鞘,谢昀也不再折腾那虫子,银线狠狠一搅,将那虫子彻底弄死了,弄完了他转向俞乔嘟囔道,“脏死了……”
俞乔握住他另一边手,安抚道,“回去我陪你洗干净。”
这一趟回去,就是谢昀没洁癖,俞乔也要带着他从头到尾洗干净的。
谢昀显然想的比较多,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对俞乔轻轻点了点头,又揽着她,在她额头轻轻碰了碰,“嗯。”
俞乔抬眸看一眼谢昀,总算没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的声音。
齐凰儿走到司马流豫身前不远的地方,还未说话,那玉棺就完全打开了。
而后从里面缓缓坐起一个人,他的容貌和被谢昀掏了心,被俞乔捅穿脑袋,倒地死翘翘的那个明空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银色的,银发血衣红眸这才是真正的明空,之前和他们说话那么久的明空,只是他用古巫术给自己弄出来的一个复制品。
拥有完全的记忆,不可预测的战斗力,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