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徐婉真一直放在心头。只是刚刚苏醒之际,千头万绪忙不过来,陈氏又在一侧虎视眈眈。直到了此时,她才借着话说到这里的时机,将心头打算告诉采丝。
伺候自己的丫鬟,她都打算好好嫁了。有了例子,也就省得给院中丫鬟想入非非的机会。白珊不就是因为隐约知道了肖太后的打算,才会一错再错吗?过段日子还要添些人手,院子里风气要正。
只是,此时先把话给放出去,让到了年纪的采丝、桑梓、温沐兰三人心头有数,可以先打算着。真到嫁出去的那一天,恐怕还有一两年。
若是她们实在是没有合心意的男子,徐婉真也不愿意勉强。按她这么多的嫁妆,就算不花忠国公府一分钱,莫说养几个丫鬟,就算养十个也没有问题。
眼下早已过了早饭的时辰,桑梓便端了一盏燕窝粥和一碟子豌豆黄进来,笑道:“少夫人稍垫垫肚子,切勿用多了午饭又吃不下。”
睡的太饱,徐婉真倒是不饿。只把燕窝粥喝了,吃了两块豌豆黄,就去东厢房探望徐曼芬。
见她进来,涂曼珍本想打趣她晚起。蓦然想到她们二人可算美满,唯独姐姐遇人不淑。当下住了口,只笑道:“表妹来得正好,姐姐说什么宫商徵羽,我哪里懂得。”
徐婉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枉你还是宁先生的弟子。听你奏琴也别具一格,怎地连宫商徵羽也不懂?”
涂曼珍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宁先生也说我天资愚钝,在这上面不开窍。便只教了我演奏之法,要问我其中的道理嘛,我却是不懂得的。”
徐婉真笑着点头,宁先生这也算是因材施教。在现代也有那种喜欢弹钢琴的人,但又不耐烦学习乐理认识五线谱,勤加练习一番倒是可以在演奏时唬人,再要细问却一概不知了。
“婉真表妹你稍坐啊,方才刘祺然使人传了话进来,说套了车接我出去转转。他一向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得出去见见他。”涂曼珍心知肚明,应该是昨日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只是在涂曼芬面前,她不好明说罢了。
涂曼芬神情沉郁,两手交叉覆盖在小腹上,勉强笑道:“你快去,别让世子爷久等了。”
又嘱咐了她几句,涂曼珍才换了衣服,由雨燕伺候着出了门。
徐婉真则留在房中,让青萝搬了瑶琴过来,索性在涂曼芬的床前,两人谈论起音乐来。
涂曼芬是有才的女子,宁先生的本事她学了大半去。眼下沉浸在音乐之中,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倒是忘记了那些让她不愉快的事,时间过得飞快。
……
刘祺然在垂花门处等着,见涂曼珍来了,便笑嘻嘻的掀开马车帘子,亲自扶着她上了车,自己也紧跟着上去。只要有涂曼珍在,他才不会舍了马车去骑马。
待马车驶出二门,涂曼珍才问道:“怎样了?可是办好了么。”
刘祺然得意的一笑,吹牛道:“有我出马,何事不成。难道珍儿还不放心么?”
涂曼珍白了他一眼,道:“上次你不也说搞定了,程景皓绝不敢欺负我大姐。结果呢?”
闻言,刘祺然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道:“那次是意外,意外!哈哈,我也没想到这程景皓是个只敢欺负女人的软蛋!”
到了醉白楼,从后院中专供女眷出入的通道上了三楼,刘祺然将怀中的认罪状拿出。涂曼珍细细看了,笑得两眼弯弯:“夫君出马,果然是不错!珍儿在此替姐姐谢过了!”
看着她纯净的笑颜,刘祺然心头一动,凑上前去,在她耳边低声道:“真要谢我,就快些回府。老是住在别人家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才两日,你着什么急?”涂曼珍嗔道:“姐姐她遇到这样的事,婉真表妹都这样关心了,我作为她嫡亲的妹妹,难道就不能多陪陪她吗?”
她说得在理,只把刘祺然急得抓耳挠腮,半晌后才呐呐道:“我这不是空房寂寞嘛。”语气颇为幽怨。
看着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子,涂曼珍玩心大起,豪迈的一笑,拍拍刘祺然的肩头道:“夫君乖,待娘子办完了事,就回家陪你。”一副丈夫哄小妻子的模样,只是角色调了个个。
说完,她自己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不顾刘祺然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拍拍裙子就要走:“我还得回娘家一趟,下午就去安平侯府讨说法!”
却被刘祺然一把按住,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在这里消遣半日,吃了午饭再走。”
“那可不行。等用了午饭再到书院,恐怕母亲她们都已经午休。待商议完毕,只怕都申时了,那时哪里还来得及进城。”
说完,涂曼珍看着他一脸郁卒,心头不忍,笑道:“不若我们用些点心,稍候你送我回去娘家?顺道也陪我母亲一道用饭,她也好久没见着你了,那日还在念叨你。”
刘祺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他自然是愿意送这一趟的,之前是因为涂曼珍没有提出,这毕竟又是她姐姐的事,担心涂家介怀他的插手,才没有提。
算了算,今日可以陪着她一天。刘祺然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扬声上小二来上了茶,两人拣一些精细的吃食用了,便一道出了城,往松溪书院而去。
到了涂家,先去给涂老太爷请了安。两人再回到文翰居,将程景皓手书的认罪状呈给了李氏。
李氏看完,只气得全身发抖。听到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