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白侧头看了看大床上的女人,见她有些痛苦的拧着一双秀眉,睡得格外不踏实,他折身,进了浴室。
再不久后,他又从浴室里出来,手中多了一块用热水沁湿的毛巾。
坐在床沿边,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拿着毛巾,一手剥开她的发丝,一手替她轻轻拭去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虚汗,之后又轻柔的给她擦了擦脸,以及双手。
原本醉得有些不清,差点又要陷入昏睡的顾宁,被这股温温暖暖的湿意擦得又缓缓打开了眼睛。
“是不是我动作没轻重,打扰你休息了?”霍郁白看见她睁开的双眼,抿唇轻声问。
卧室里,灯光柔和。
躺在床上,脑袋窝在枕头里的顾宁摇了摇头,他的动作其实足够轻的了,只是她自己太敏感,太容易惊醒,稍微有点触碰,就能把她给惊到。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溢着浅淡的色泽,脑子里的思维总在因为醉酒而断片。
望着他,她无力地问,“这是哪?”
“我家。”霍郁白极有耐心地道,“我房间里。”
她实在又是怎么都记不起,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更记不清,她又是怎么在他的房间里,回忆这个词,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是极度奢侈而不可能的,只能是在听了他说的话之后,低语地问,“我在你的床上?”
“嗯。”霍郁白淡淡应了一个字。
手背搁到额头上,用力揉了揉,试图想要清醒一点,可浑身极度疲乏,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快使不上来,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尔后,她双手无力的撑住床,试图让自己起身。
霍郁白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过去扶住她纤瘦的手臂,“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
顾宁浑身从内到外的不舒服,大概也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脑袋疼得无比,呼吸也略有短促,于是就酥软绵柔的道,“我头疼。”
“你躺好,我帮你揉揉。”
“我想坐着。”
“好。”
霍郁白不强迫她什么,任由她不肯躺下,而是坐着。
他挨在她的身边,把毛巾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跟她面对面坐着,手指指腹落在她双侧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
“力度重不重?”
第一次帮人揉太阳穴,霍郁白毫无经验,倒是有点担心,他拿捏不好力道把她揉疼,毕竟男人的手劲,天生比较大。
顾宁是感觉不出,他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帮人做这种事,现在她也想不到这样细小的事情,半眯着眼帘,淡淡应了一声,“再稍微轻一点。”
霍郁白放轻一点,“现在呢?”
“再轻一点。”
霍郁白于是又再放轻一点,动作柔柔的,几乎让他以为没用上什么力度,问她,“感觉如何?”
“嗯,刚刚好。”
看着她一脸满足享受的样子,男人的唇角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轻柔的弧度,磁性的嗓音低低安抚的问,“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在他的认知里,她可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
平时都极少沾酒。
顾宁毫无多想,口吻是醉得酩酊后的漫不经心,“可能……因为心情不好?”
霍郁白揉着她太阳穴的动作停顿了下,黑色的眼瞳盯着她仍然酡红不已的脸蛋,她微微闭着眼睛,不知眼底是什么情愫,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小巧的鼻子被柔和的灯光照耀着,透出一层晶莹的光泽,绯红而诱人的唇轻抿在了一起,神色平常。
当然,除了她双颊那抹酡红之色。
他又继续替她轻揉着太阳穴,没有追问让她心情不好的因素是什么,转而是口吻轻缓地道,“除了头疼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浑身不舒服。”
“具体?”
“具体就是浑身。”
她都不舒服得都不知道她到底哪里舒服,酒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让人失去意识也就算了,还会让人身体感到无尽的疲惫,果然她不是一个合适喝酒的人。
霍郁白说,“以后少喝点。”
这种感觉,怎么都让人有种似曾相识。
隐约记得,有一次他喝多了……虽然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喝醉,但那个时候,还是她告诉他少喝点酒,至少别喝醉之类的嘱咐。
怎么感觉,那些画面,好像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顾宁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说的话,哼哼卿卿地胡乱应了一声,接着,她挪开了他放在她太阳穴上的手,用力地撑着一双沉重的眼皮,在霍郁白不知她又想做什么的时候,滑下了床。
但她孱弱虚晃的步子还没走出去两步,手臂就被身侧的男人抓了住,“去哪?”
顾宁模糊不清的咕哝着,“我还是回去吧。”
潜意识中,总有种喝醉了不回家不太好的感觉。
霍郁白盯着她,他还没说出什么语言,她迈出去虚晃的步子忽然一软,脚下无力支撑她的身体,在她身体差点就那么顺势栽倒下去之际,男人及时伸出手臂,堪堪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拦腰接了住。
而对自己差点就栽倒的事情,顾宁浑然未觉,脑袋都是无力的低垂着,“想回去了,免得让玉姐担心……”
“你喝醉了。”霍郁白无奈,把她扶正起来,但没敢离开她的身侧,而是一直搂着她,让她浑身的重要都靠到他的身上,避免她再次不小心摔倒,“先去休息,嗯?”
“但是会让玉姐担心……”
“我帮你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