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鸿浓重的眉宇轻轻皱了皱,便笑道:“那下官就告罪了,瑞良啊,好好伺候着。”安瑞良恭顺的俯身应和,但俊秀的脸上难掩得色。
梁易凯却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那位是府中的六小姐小姐啊。”
安芸熙暗中叹息了一声,上前躬身行礼:“安芸熙给四皇子请安。”
梁易凯吃惊于安瑞良口中的洪水猛兽,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稚子,也有些诧异于安芸熙小小年纪见了皇室中人,也是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惊慌,礼仪规矩周全。
梁易凯难得温和的笑了笑:“六小姐若是有空,能否和令兄带我在府里转转。”
安国鸿和安瑞靖都有些不安,刚要措辞开口,安芸熙已道:“四皇子请。”她的面容平静,即没有奉承巴结的意思,也没有畏惧怯懦,好似只是在招待一个普通的客人。
安芸熙知道自己的二哥,一定没少在四皇子的面前搬弄是非,否则四皇子不会纡尊降贵的来安国公府。他此来一半是为了震慑国公府,一半极有可能就是冲自己来的,即便是安国鸿说情,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又何必白白折了脸面,就当先揖客。
安铭虽然是从四品的鸿胪寺卿,官职不高,却是个肥缺,招待他国出使的使团。使团来到北燕,人生地不熟,自然要多多贿赂招待的官员。
安铭说的玉石屏风就是物产富饶的西楚所赐,大约五尺见方的整块白玉,细腻润泽,白玉中夹杂许多青灰色,天然的形成了一副简单的山水图,栩栩如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梁易凯欣赏完,就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下,那玉石屏风是安铭的心头肉,放在他的书房内。安铭虽然钻营,但为了装门面,书房中倒有很多书籍,摆上还有许多珍贵的摆件。
可是那些物件再珍贵,出身皇家的梁易凯也看不到眼里,他百无聊赖的扫视了一眼,便把视线落在安芸熙的身上。
本来安瑞靖的言辞他还不太相信,可是看到安芸熙一路上淡然如风,沉着冷静的模样,他不由的信了几分。便是有品级的官员见到皇室中人,也大多战战兢兢的,可是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却是面不改色。
梁易凯看了她半天,微微一笑,俯首喝茶,没有半点要难为她的意思,他的笑容也很是温和,但安芸熙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整个过程都是风平浪静的,安芸熙走在两人的身后,送梁易凯出府,还在纳闷。安瑞良劳师动众的,劳驾四皇子亲自跑过来一趟,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了。
安芸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自从见到梁易凯,她就全身心的戒备,紧张万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出手整治自己。即便梁易凯已快走出安铭的院子,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走在前面的梁易凯,一边和错后一步的安瑞良说着话,一边伸展着自己的衣衫,习惯性地去摸挂在腰间的玉佩,却摸了空,他失声叫道:“我的玉佩呐。”
跟着四皇子进府伺候的只有他一个近身侍卫晏,闻言慌的四下寻找了起来,一边急道:“那玉佩可是皇上赏赐的,每个皇子都有一个,若是丢了,那……那……”话未说完,他已急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听说梁易凯的佩戴的玉佩丢了,而且还是皇上赏赐的,安瑞良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忙帮着寻找。
卫晏和安瑞良将四周寻遍,也不见玉佩的影子,卫晏便回来复命:“殿下,奴才将书房和一路走过的路都找了,没有找到。”
梁易凯一直笑眯眯的脸色沉了下来:“把刚才见到的人,都抓起来搜,这可是父皇赏给我的,如果丢了,如何交代。”
刚才到书房伺候茶水的是蒋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搜过身,什么也没有。梁易凯和安瑞良阴冷的眼神,都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安芸熙。
安芸熙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尖利的手指甲已几乎陷进了肉里,尖锐的疼痛让安芸熙将剧烈跳动的心,强行安抚了下来。她扬起头状若看不懂两人的神情:“难道连我也要搜吗?殿下身份贵重,芸熙都不敢靠近,根本就没有看见殿下的玉佩。而且我是国公府的小姐,若是被搜身,传出去我可怎么做人呐。”
安瑞良厉声道:“芸熙,那可是皇家之物,如果丢了,我们安国公府如何担当得起。放心,我们是绝不会说出去,败坏你的名誉,只让这两个丫鬟看看,证明你的清白。”说完,他摆手示意那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她,根本不容她拒绝。
两个丫鬟的手放肆的在安芸熙身上摸索,安芸熙的小脸因为羞辱而发红,可是她身单力薄,如何能挣脱的开,何况梁易凯和安瑞良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看到其中一个丫鬟从自己的身上,搜出一个带着黄绺子的玉佩,安芸熙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那玉佩是乳白色的,玉质光润细腻,在阳光下氤氲出一层微微的光芒,赫然不是凡品。雕刻的是四爪金龙,腾云驾雾,雕工精湛,连龙鳞都清晰可见,便是瞎子也看出来是皇家御用之物。
安瑞良痛心疾首的说道:“六妹妹,你……你怎敢盗取殿下的玉佩,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啊。”
搜出了玉佩,那两个丫鬟更加的凶狠,紧紧扭住安芸熙的手臂,安芸熙疼的眼泪都下来,她咬牙道:“我没有,龙纹玉佩,便是瞎子也知道是皇家之物,拿出去又不能典当,不能吃不能喝,我干嘛要偷,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