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海坐在炕角,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卢娇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她是看出来了,大姑家这事不解决,她家估计连这个年头都过得不清净。
可是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她和卢广智交换了一个眼色。
之后,两人找了个没其他人的地方说话。
“大姐,这事你别管,你放心,我去跟进子叔说说,进子叔有办法解决。”
卢娇月叹了一口气,“咱爹都不管,我管什么。若不然你抽个空,往县里去一趟,把这事跟他说说,看能不能给解决了,要不然咱们这个年估计都不能过清净。当然,欠的钱肯定是要还的,若是这次饶过了他,我怕国栋表哥会故态复萌,反正有人给收拾烂摊子。”
卢广智点点头:“大姐,我心里有数,你可别把进子叔他们想简单了,他们多的是办法收拾这种欠债不还的人。”
卢娇月想了一下,不放心又交代道:“别把人伤了,免得到时候大姑又赖上咱家,让他们把银子还了就行了。”
“不会伤人的,你尽管放心。”
说是如此说,卢娇月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说她同情大姑家,而是不想给自家找麻烦。以大姑的性格,还真做得出若是赵国栋出了什么事,就跑二房来闹的事情。现在家里刚消停些,她不想这个年都过得不清净。
按下不提,那之后卢桂芳倒也没再来二房闹腾,听乔氏来说她回家去了。可临近还账日子的头两日,她带着赵家一家老小回娘家来了,美闻其名来给病中的亲爹侍疾。
乔氏自然来通风报信了,二房一众人听了十分无语。
她该不会以为躲回娘家,这笔账就能躲得过去吧。
当然肯定不是这样的,卢桂芳大抵是打着自家过得不痛快,也让别人不痛快的心思。至于让谁不痛快,自然是二房的人了,当然也有躲债的心思。她就不信到时候真有赌坊的打手上门,老二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亲外甥被剁手剁脚。
二房人太明白卢桂芳现在到底咋想了,就是因为明白,才心里觉得恶心。
可人家不上门,总不能自家上门去问人家到底想怎么样,只能当做对方不存在。卢娇月和卢广智商量了一下,便把韩进那边的打算说了出来,二房两口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也实在是被卢桂芳磨烦了,只是觉得又麻烦人韩进了,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期限的那一日,大房那边十分安静,赌坊的打手并没有上门。卢桂芳放下心来,决定就在娘家长住了,一直住到解决的那一日。
她心里清楚,只要她在娘家住下去,总有人受不了跳出来。有人跳出来,就有人帮她向老二施压。世间万事历来如此,切身利益不受到侵犯,谁也不会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若不然那日她大哥去二房,老二随便说了几句就将他打发了回来?还有她爹,明明说得好好的帮他,可看着老二不买账,就说自己也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会没办法,关键就看想做不想做!
赵家上上下下加起来十几口人,大人小孩儿一大堆,来了这么多人,总得找地方住,幸亏北方这边是睡炕的,家家户户都有几口炕。平日里一两个人睡得,挤一挤睡四五个人也能行。
卢桂芳当日回来的时候,说要在家里住两日,卢老汉虽说心中不悦,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哪知女儿这一住就似乎打算不走了。
成日院子里鸡飞狗跳,赵家孙儿辈的有几个小的,正是不懂事的年月,天天在院子里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疯疯闹闹。刚收拾好的房间,弄脏了,到处弄得脏兮兮的,赵家的妇人也不管。吃饭的时候,更是一团乱,乒铃乓啷总有碗打碎的声音,也不过才几日时间不到,卢家都快没吃饭的碗了。
老人们都心疼东西,这东西都是要钱买的,卢老汉心疼得牙直哆嗦,可话还没说一句,女儿便将他顶了回来,说他大题小做,不过是碎了个碗,至于这样吗,又说他不光不心疼女儿,连重外孙都不心疼了。
卢老汉只得打住。
对了,还有大房的小孙女妞妞,自打赵家人来了,便总是受赵国邦那两个小子的欺负,天天都被惹得眼泪汪汪的。那几个小子不光欺负别人,还窝里斗,不是你打我了,就是我打你了,院子里成日都是孩子的哭声。
赵家的男人也不管,来了卢家后,就只管上桌端碗吃饭,下桌就回屋睡觉。尤其是那个赵国栋,在县里好日子过久了,对卢家的饭菜挑挑拣拣的,每次吃饭的时候,总能听他挑剔这不好吃,那做得太难吃。
小胡氏几次想扔筷子,都被胡氏给拦住了。
胡氏也恨,可这会儿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她还在等。
哪知自己想等的没等来,反而快把自己等崩溃了,也因此当那几个赌坊的打手上门的时候,胡氏甚至隐隐松了一口气。
这次不光是来了几个赌坊的打手,后面还跟了两个捕快。
正当卢家人与赵家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其中一个打手笑眯眯地说道:“你说你们要躲债,怎么没躲远些,这地方多好找啊,随便打听打听就来了。”
赵家人脸上顿时一干,正当卢桂芳撑起笑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那人又道:“咱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