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边上是几十名负责护卫的兵卒。
这些兵卒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但皆着黑甲,步履相近,显得训练有素。
马车之上,坐着北宫纯与莫安节,前者正从车厢角落里抽出一瓶酒水,狠狠地灌了一口气,随后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幽州的马车当真玄妙,就算地面再怎么平整,过去乘坐其他马车,还是能感到一丝颠簸的,结果这马车便是驶过坑洼之地,坐在上面都平稳如故,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啊!”
他领军出征,也曾经指挥过车兵,因而是识货的人,知道这辆马车的车架上,肯定有什么妙处,不过他对这工匠之道,并不怎么擅长,因而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说着说着,他又把话题扯到了老宦官的身上。
“这还是您老有面子,把名号这么一亮,便是幽州玄甲军,都得过来护卫,更是一路畅通无阻,处处尊敬,连这般马车都是说坐就坐,要是某家自己过来,估计这幽州上下,连个正眼瞧我的人都不多。”
正因为入了幽州之后,就一直在听闻玄甲军如何精锐,军纪如何严明,这时有玄甲军护卫在旁,北宫纯才觉得格外安心,更有一股难言的得意之感。
便是那一心只有报仇、舍此之外再无他物的莫安节,被这幽州沿途的官吏尊敬之后,亦心有暖意,毕竟过去他为阉人,哪怕有些人畏惧他、敬畏他,但真正尊重的人本就不多。
不过,现在这幽州上下,人人皆知他忠义,是以格外敬重。
“可惜,老奴现在还不能去陪皇上,不能全臣子之道……”
想到后来,他又有些遗憾。
马车里的两个人正在说着,本来平稳行驶的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北宫纯隔着车门询问了一句。
车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例行巡检,还请两位先等候片刻,前面就是蓟县了,是以这边的守备会稍微严密一些。”
“原来如此,这是理所当然的,蓟县乃是幽州核心所在,是要谨慎一些才是。”莫安节对此很是认可。
检查持续的时间不长,车队很快就再次上路,有这么多玄甲兵卒护持着,那检查的人也知道不会有多大问题,只是规则摆在那,任谁都不能破坏,便是陈止自己,都用几次实际行动来宣告众人,便是他这征北将军也没有资格违反规矩。
这般带动下,上行下效,其他人当然不好搞特殊化。
好在经过这最后一场检查后,按照那引路向导的话,他们终于抵达了蓟县境内,离着城池不远了。
不过随着继续前行,北宫纯却是眉头一皱,说道:“此处气息混浊了许多。”
莫安节点点头,说着:“外面似在焚烧东西。”说着老宦官拉开了窗帘,往外面这么一看,看到远方的农田尽头,有几个被土墙围起来的屋舍,一个个的都有高耸的烟囱,股股浓烟从中冒出。
一见这般景象,便是北宫纯也明白过来,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感到空气混浊了许多。
“不知那边是什么地方,怎的有这么多的黑雾?”
这位猛将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句疑问,便被外面坐着的向导听到了。
于是那向导就很尽责的说道:“那边乃是工坊区域,蓟县诸多百家工坊,皆聚集于一处,便是那边了。”
“原来那边就是工坊所在!”北宫纯听着,留心起来,“能否过去一观?”
他这一路走来,随时随地的都能听到有人提及幽州工坊,还多数都与兵家事有关,不是说什么火炮,就是谈及一些墨家利器,听得北宫纯心痒难耐。
要知道,若是寻常人吹嘘自家兵事也就罢了,北宫纯亦是百战之将,最多一笑置之,可玄甲军却不同,人家是有惊人战绩的!
这战绩还和一般意义上的战绩不同,其他军队,就说经历了多少胜仗,有什么传统,而玄甲军却是横空出世,一战夷灭一国,用这种震古烁今的方法,将战绩铭刻在天下人的心中。
如今天下各方都在疯狂的收集玄甲军的情报,先前莫安节与北宫纯一路上会遇到诸多关卡,正是由于各方探子越发猖獗,为了一点微小的隐秘情报,就不惜铤而走险。
除此之外,对玄甲军的研究,更被各方势力提上了日程,其中十之六七,都将那主要的着眼点,放在利器之上,主要还是火炮。
北宫纯作为勇战派的兵家之人也不能免俗,早对幽州工坊的隐秘垂涎三尺了,现在觉得有莫安节这个靠山在,说不定还能观察一二,不说偷师,至少能解解馋瘾,那也是好的。
可惜,这个提议刚说出来,就被向导否决:“还望北宫将军能明白,工坊重地,便是我等也不可轻易靠近,您若是想要一窥,就更难了。”
这话说得颇为委婉,就差直接告诉北宫纯别多想,好好赶路了。
“就没有法子了么?”
北宫纯还不放弃,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那向导想了想,说道:“那便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这法子若是寻常人要用,恐怕要耗费许久时间,但对北宫将军而言,却是一句话的事。”向导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先放出了这么一段话来。
“你就别吊人胃口了,直接说吧。”北宫纯的精神越发振奋起来。
“那便是将军,您也加入玄甲军,以您的资历,必可为大将,通领一军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