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的一个眼神落在王牛身上,后者顿时心领神会,低头告退。
等人一走,杨元便道:“兄长,如今这支兵马,是你在带领,那无论是奖惩,都是令出自你身上,何必事事都要提及太守?”
杨宋却道:“但此次无论围城,亦或是这些名单、奖惩之事,都是太守交代的,我不过是执行之人。”
杨元摇摇头道:“相信我,兄长,你如果事事皆以太守之言为之,未来可未必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号,而且这恐怕也不是太守所希望的。”
“这些事,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杨宋说着说着,又看了看杨元身后,已经基本平息下来的战场,露出了兴奋之色,“如何,你我兄弟这也算是第一次领军出征,便得此大胜,击破胡人一部,又俘虏众多,还解了城池之难,想必放到家中,也很少有人能比吧。”
说到了这个,连杨元都不由笑了起来,露出了一点得意之色:“此言不虚,而且我奉命出击,并非只为解这当城之围,还了解了北边的一些情况,探查了不少地方,略有收获,已经写成书信,寄给太守了。”
“不错,可不能忘了,这次的战事,其实是太守运筹帷幄,”杨宋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朝着南边看去,“只可惜,这次暗度陈仓,本还想隐瞒局势,把匈奴人引诱出来,却一直到现在都未能成功,看着百姓被逼攻城,我还是忍不住下令出手了,不知事后会不会被追究。”
杨元则道:“战场之上,局面瞬息万变,哪里有万全之策,太守所令也只是方针,让你我见机行事罢了,况且你有此大胜,太守只会表彰,怎么会追责?”
兄弟二人正在说着,忽然又一名武丁过来通报,说是那县城里出来好些个人,要见他们。
“吴广书这心里还算有点数,等会看他怎么说,之前连太守派来巡查的人都给关起来了,那可是嚣张的很。”杨宋点点头,随后似笑非笑的和杨元说着。
杨元便道:“这等人,畏威而不怀德,不能以柔收拢,那就只能以威压而折服,这也是太守出兵的目的之一,沙场得胜,这官场也得取胜。”
杨宋和其弟边走边说:“不错,可惜这打仗实在是太耗费钱财了,不然我定要向太守请缨,把那汪荃也给擒来。”
杨元摇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汪荃怎么也是代郡的屏障,他镇守在北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岂能擒拿?再说了,听兄长这话,莫非是打仗打上瘾了?你若是有心为武将,那家中必然不同意,说不得父亲立刻就要让人召你回去。”
杨宋吓了一跳,赶紧低声道:“我不过就是说说,你可不能给家里通报啊。”
说话间,前面已经能看到吴广书等人了,就见其人带头,诸多县中官吏小跑过来,到了杨家兄弟跟前,赶紧停住。
“两位,该是太守派来的吧?”吴广书打量着杨家兄弟,见两人气度不凡,便试探性的询问起来。
杨宋收敛心念,露出一副淡然之意,轻轻点头道:“不错,我等正是自代县而来,我名杨宋,这是舍弟杨元。”
杨元在旁边看着兄长模样,暗暗摇头,知道自家兄长是在模仿陈止的言行举止。
“果然是太守派来的,我当城上下,感谢太守大恩!我代当城百姓,谢谢太守了!”说着,居然要朝南边跪拜。
杨宋也懂规矩,一把抓住吴广书,笑道:“县令何必这般客气,代郡之下,皆为太守牧守之民,岂能弃之?”
吴广书顿时眼眶微红,感激的话连珠炮一样的发出来。
而这一仗的影响,也逐步散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