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陈守一,是如何在几天之内,就攻破慕容仁的?他不是接连增兵,屯兵近两万么?而且双方还是野战!况且,这个破敌五万是怎么来的?”
宽敞的厅堂,主宾分明,石勒高坐于上,俯视众人,淡淡说着,自有一番威严。
在他的面前,文武分列,倒也颇具规模,不似一般的草台班子,而文官这边为之人,赫然就是张宾。
面对石勒的询问,也是张宾主动站出来,说道:“时间太短,暂时还没法弄清楚情况,不光是北边交战的时间短,咱们确定情报的时间也短,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得到准确的结论,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接送来了,这里面必然还结合了慕容部送来的情报,想来五万之说也是源自于此。”
这边张宾话音落下,身后就有一个人站出来,居然是聂道仁,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展开就道:“启禀大帅,在下这里倒是有些情报。”说着便要递交上去,他也是知道的,虽然石勒当下开始试着识字了,但到底年龄大了,效果不怎么样,还是要让旁人念的,这封情报送上去,肯定要交给石勒身边的侍从,让这侍从轻声念出来。
于是这递上去之后,便后退两步,在原地等待。
倒是周围不少人看着前面的张宾,再看看后面的聂道仁,都品味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来,更有几名明显是白肤羯人的将领,用玩味的目光来回审视两人,笑而不语。
其实在场的众人,至少有一半人都能猜出来,为何这聂道仁能拿出来张宾不知道的情报,这根子还在佛寺,那幽州还是有佛寺的,哪怕是对佛寺、道观都颇为排斥的代郡,一样也没有禁止传教,只不过需要报备,受到诸多压制和管制罢了。
更不要说幽州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寺院了。
陈止现在破了王浚,占了范阳、燕国两郡,开始梳理人脉,安插人手,转移卷宗,同时又要亲自帅军北战,诸事繁杂,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人手可以清理宗教方面的问题,于是整个幽州,大部分的寺庙组织还维持着原样,自是可以传递消息。
不过,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无论是聂道仁还是张宾,都仿佛没有半点察觉,只是等着上面的石勒听完消息。
按着原本的例子,一般这时候,石勒会让侍从而耳边轻声读几句,了解个大概就行,但这次他却反常的摆摆手,直接到:“不用避讳什么,就念出来,让诸君都听听。”
石勒边上的侍卫闻言,愣了愣,旋即称诺,当众念道:“三日前,陈君出塞,领兵五千而去,多为步卒,于上谷之外,撒部草原之上,遭遇慕容仁麾下兵马,双方交战,部分胜负,后慕容仁兵马且战且退,陈部兵马一路追击,期间遭遇七八次,各有交战,不分胜负……”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打起精神来,感觉到一点不对的味道,就连张宾也不例外,也就是把消息带过来的聂道仁,显然是事先就看过了其中内容,这时候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静静等着。
不过,这屋子里有不少带兵打仗的、也有很多运筹帷幄的,对于战场上的局势都颇为了解,只是听这描述,就知道所谓的且战且退,其实是一步一步的将敌人引入包围圈中,所以才能不断的“不分胜负”,甚至众人都能想得到,在很多时候,恐怕那慕容仁的兵马,还要损失不少、吃很多亏,以此来当做鱼饵,放松敌人的警惕,一步步将敌人引过去的。
否则的话,几次之后,如果双方损失接近,几次之后,陈止权衡过后,就会有所警惕,觉得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停下进军步伐。
“不过,那陈守一肯定是擅长兵家之法,否则不至于自从他出身太守以来,屡战屡胜,未尝败家,而且都是大胜,结果惊人,哪里会看不出这是个诱饵陷阱,为何不停步?更惊人的是,此战结果,可是慕容仁大败,莫非中间又有什么变故?莫非是那陈守一将计就计?”
众人心里想着,连石勒都露出疑惑之色,随后便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后面的内容——
“……激战一日,陈部踏入慕容仁部的包围圈中,双方交战,共计兵力两万许,慕容部大败,慕容仁重伤,溃败逃窜,为陈部追击,入草原深处,不知详情。”
……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愕然,继而啼笑皆非,看着聂道仁的目光可谓哭笑不得。
你这透露过来的消息,和我等知晓的,也差不了多少啊,最多是加了些前提条件,说清楚了战前配置,但除此之外,这双方如何交战?陈部怎么获胜的?为何会获胜?为什么慕容部明明都布下了层层陷阱,步步诱导,最终还是惨败?还有,说好的五万人呢?
这些答案,一个都没有解答,连石勒都有些恼怒,狠狠的看了聂道仁一眼。
后者倒是不慌不忙,只是说道:“诸位,后面还有。”
果然,那侍卫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接下来所说的,却不是陈止追击慕容仁部的内容,转而说起了一些零散的传闻和推测——
“据说,双方交战地点,乃是在一处陂上,慕容部事先埋伏,居高临下的冲锋,而陈部多步卒,只有少数骑兵,根本难以阻挡,但却有人说那陈止亲自登坛施法,引天雷而落,直接击破慕容部兵马,使其损伤惨重,瞬间溃不成军,几道天雷过后,便难以为继,四散奔逃,慕容主帅慕容仁,亦被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