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顾知吃了一碗半的阳春面,自然是撑得有些难受。
而顾绾已经消灭了所有食物,而且又要了一碗阳春面。
至于为什么吃阳春面,因为她刚才看到顾知吃的太香了,可是男女有别,又不能直接上筷子。
或许是今日的天气太过晴朗,所以出行游玩的人倒也不少。
只见坐在顾绾不远处的一众公子哥模样的人正在高谈阔论,只是或许那食物太过粗鄙,所以没有多少人动筷子。
顾绾随意转头之间,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只见人群中间坐着一位如同谢家宝树一般的男子。
这人似乎叫做兰君,顾绾才回想起来在那条悠长的走廊之上,一个抱着兰花的男子从她身旁经过,那个时候她打了一个喷嚏,那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
顾绾从小就对兰花过敏,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要打喷嚏。
那如同谪仙一般的绝世男子,转过头,便看见顾绾正在打喷嚏。
此时顾绾浑身狼狈,灰头土脸的,虽然依旧掩不住那张艳丽到惨绝人寰的脸庞,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声开口说道:“走吧。”
他身旁的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此时太阳正高,我们的马车又坏了,能去哪里?”
“此时不远有一所寺庙,寺中云游暂居一名僧,我们也可前去拜访一番。”
于是几人便起身离开了。
恰好经过顾绾他们的桌子,顾绾的鼻尖嗅到一缕清幽之极的兰花香气,然后就感觉到鼻腔一痒,那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而且这个喷嚏还惊动了,那位谪仙一样的男子。
顾绾吃完最后一根面条,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
“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此时顾知轻声说道,顾绾一阵疑惑,开口问道:“大叔说的是?”
“有所感慨而已,方才那位正是小河王氏,王琦公的幺孙,王偕。”
顾知又说道:“建文元年,谢玄四十世孙谢贵为正二品都督指挥使,靖难之役时,诱谢贵与张昺入端礼门时,伏兵袭击所拿,不屈身亡。谢贵家为了避免灭族的厄运,为此三子谢公权入赘于小河王氏,称小河王氏始祖。”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那位这位起名叫做王偕,倒是有些意思了。”顾绾摸着下巴,开口说道。
怪不得此人气质如此出尘,原来是那位的子孙。
只可惜此时已非魏晋,那一套文人风骨于如今朝堂之上,也只能称为幼稚。
三人用过饭之后,便抓紧时间赶路。顾绾吃完饭之后,自然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时间小板车跟长了腿一样,在路上飞驰。
顾绾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这个分外热闹的小村落。
兰溪村,名字倒是十分的好听。
虽不知与王羲之兰亭序有何关联,可是听之便让人一阵向往。
顾绾定睛一看,倒也不错,阡陌连绵,青山隐隐。
道路两边归家农人,三三两两。
顾绾推着板车,从一片片整齐的水田旁路过,夕阳西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到三人到了顾家老宅,却看到了如此场景。
原本顾绾的祖父祖母离开时,家中是有两间瓦房一间灶房的。顾老二给占了一间瓦房和灶房,顾老大占了一间瓦房。
顾老大为人温厚,早早就将那间屋子给收拾了。
可是另外一间瓦房和灶房,顾老二却不愿意归还,灶房早变成了顾老二家的牛棚,一股子臭气,而那间瓦房也被顾老二家的闺女给住着,自然是不好要回来的。
一时间,顾绾三人有些无奈。
顾绾看着顾知,开口说道:“大叔之前可有写信通知?“顾绾故意说得很大声,可是这顾知却非常不配合的说道:“写了啊。”
这顾家老二对于顾知其实多有怨恨,只因当时顾绾的祖父,没有让他也去上学,所以此时依旧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当年这位也是心性倔强,逼着顾绾的祖父分了家,顾知也算是争气,考上了秀才。
有顾知秀才的身份傍身,顾绾的祖父在城中做了些生意,赚了钱财,买了栋小院子,才算是在城中站稳了脚跟。
身量稍高的那位是顾知的大哥顾老大,只见这顾老大走到三人面前,开口说道:“三弟回来了,这不,我刚刚把一件屋子给收拾出来,就等你们回来呢。”
顾绾看了看这位面容憨厚老实的大伯伯,不禁感慨确实是面有心生。
只是此时从另一个院子里走出来一个面容精瘦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顾知的时候,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兰溪村唯一的秀才老爷吗?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此人说话阴阳怪气,似乎对于顾知颇有怨言。
“二弟,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都是一家人。”
顾老二冷笑,他看着顾老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当初那个老家伙抛下我们兄弟倆,到城里去享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顾老大,叹了一口气,看着顾知。
顾知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等场面,当初他爹爹带他走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两个兄弟。
从某些方面来说,人都是自私的。
此时顾维钧从板车上坐起来,他对着顾老二和顾老大说道:“二位伯伯,母亲早早去了,今年开春我又患上了重病,祖父置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