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拿过顾绾所写的东西,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这些诗词你自己作的吗?”
“自然不是,我看你家小姐平日里说的话,像是有学问的人吗?”
寒玉正在抄写,猛然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让人一阵嗤笑。
顾绾这段时间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去学习写繁体字,所以很多字写的非常奇怪。也难得寒玉能够看清楚,此时寒玉轻声念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女子声音温婉,却将这首诗的豪气给读出来了。
“这首诗确实不是小姐可以作出来的,却也不知道到底那位伟相公做出这样的诗?”
顾绾笑了笑说道:“确实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只不过寒玉你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寒玉接着誉抄,顾绾写得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位却当真是一字一句的写。
半个时辰后,寒玉放下笔,拿起那几张纸,眼睛里闪出几许迷思。
“你最喜欢哪首?”
“都喜欢,却也不知道是那些奇人竟然做出如此美好的诗句?”
顾绾并未说话,只是在此时想起了语文老师的那张脸。
“你今夜派人把这位些东西送给王偕。”
“要给公子带去什么话吗?”
“不必,直接送过去就行了。”
明清诗词说理者较多,虽然不如唐宋诗词来的文辞斐然,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味,顾绾尤其喜欢龚自珍的诗词,虽然不论时事,可大多都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上,提出问题,抒发感慨,顾绾非常欣赏这一点。
文采斐然的诗句虽然渎之欣慰,可是却不如这样的诗来的有意义。
顾绾睡下之后,寒玉带着东西,乔装打扮一番,竟然准备亲自送东西。
待到了夏府,从小门进去,在一处树影斑驳的厅堂之处,见到了正在等待的王偕。寒玉将东西送给王偕。
“公子,我跟随小姐这段时间,越发觉得她不是普通人,这些诗词随便一首,传唱出来,都会被奉为佳句,这位小姐却足足写出了几十首,确真是让人奇怪。“
王偕眉头皱起,一张一张的看下来。
“如此这般,寒玉也该放心了,她确实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终有一日,夙愿将偿。”
寒玉微微一笑,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我总感觉,小姐应该早已察觉到了,毕竟她对我太过信任,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王偕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说道:“如何不符合常理?”
寒玉听到王偕这般说道,突然笑道:“若是这世上所有的情人都像公子和小姐这般,那这世间大概也就不会有所谓的痴男怨女了吧?”
王偕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几日顾绾时常泡在茶馆之中,一坐就是一上午,不为其他,只是为了验证她的方法到底有没有效。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的诗人其实与上辈子的明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前者粉丝追逐诗词,后者追逐作品。坊间传闻,今科有一个叫做王偕的士子不仅长得fēng_liú俊逸,如似天人,还做的一首好诗,这些时日更是日日佳作,传唱于京师大街小巷,一时间风头无两。
名声鹊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首诗倒是和公子十分相配。”
寒玉说道。
确实如此,其他的不说,王偕的那副皮相还真是百里挑一,配上这首文青范十足的诗句,确实会吸引一大票女性粉丝。
“小姐,小姐,我听闻王公子还有少爷和徐公子,在雁栖湖处参加一个诗会,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顾绾眉头一皱,开口说道:“你家小姐我又不会作诗,去哪里干什么?”
………
“小姐前些时日不是还默写了那么多诗吗?”
“是啊,全部都默写完了,自然是没的抄了。”
寒玉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小姐的实诚点了个赞。
“你送去黄府传个话,就说干女儿的终身大事就拜托干爹老人家了,顺便把送一首诗过去。”
“小姐你是想要?”
“是,快去吧。”
寒玉出去之后,顾绾拿起一杯茶,有些悠闲的喝着。
她在二楼,恰好可以看见一楼大堂里的场景,此时正是热闹时分。
坐在正中间的那个桌似乎正在聊西北俺答之事,顾绾对这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兴趣,就静下心来仔细听他们详说。
这几个人看起来还像是南来北往的商贩,其中有一个面容深刻似有异邦血统的男子开口说道:“此番从陕西归来,却也是九死一生,去年冬,俺答劫掠二十八州县,本以为这些强盗能消停一点,今年三月却又开始屡次劫掠延绶,我还有一些故旧朋友在边地,却也不知道如何了。”
此时另外一个男子开口说道:“我听闻祁县一代已然十室九空,二十万百姓冤魂尚不得安宁,卫所将士如同空设,去年张世忠将军的忠魂尤在,让其如何瞑目啊!”
此番言论下来,倒是让原本熙熙攘攘的茶楼瞬间变得安静。
如此寂静之中有人长叹:“社稷安抚臣子心,长驱鬼魅不休战,看斜阳,照大地,从头转。”
萧瑟之音,闻者嗟叹。
饶是顾绾也觉得心中一片悲痛,忠良之士死于万军之中。
何等心哀。
顾绾忍不住想要看看说话的那位,定睛一看,只见此人面容英挺,气质飒然,与顾知年岁相似,倒是有一身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