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锐立却正色说:“上大夫大人并未白费口舌力气,我此时斗志很高,但即便斗志很高,也不能没头没脑地冲过河去,尤其是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更不可以如此莽撞,背水一战本是大忌,只有在迫不得已、要豁出去时,才需背水一战;但若放他们过河,我方就得后退五十里,这也不合适,所以……”
“你读了那么多兵书,就没有个灵活的办法?”
元锐立说:“有,可以隔河投石飞矢、飞剑,我现在已经可以催动这样的阵法了,但若要带兵出战,还得靠鸾公主。”
这时楫离开口说:“我没有读过兵书,所以想问一句,元将军不敢带兵渡河,是不是害怕万一败退时,会无处可逃?”
元锐立说:“是,若兵败如溃蚁,这五万人将大半葬送在河中。”
“都不会游泳?”
“会也无用,军心若溃散,对方再使出各种攻击手段,则必将血染满河。”元锐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
“但若这河中不是水,而是冰呢?”楫离轻声问。
风倚鸾听到这话,脑中顿时灵光乍闪,她转头看向楫离,与楫离异口同声道:“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一段河水冻起来?!”
端墟和元锐立也同时眼前一亮:“冰冻河水,这是个好主意!”
元锐立又问:“但是,上游的水怎么办?此时根本来不及疏导河水或者筑起堤坝呀?”
风倚鸾站起身说道:“我有办法,小时候在镇子外面的河边堆泥巴捉小鱼我最会玩了,我们可以把河水分成两股,一股引到悍殇大营那边去;再在河面上冰冻起差不多一半厚度的冰,让另一半河水从冰下面正常流过去,这样就可以了!甚至还能引水冲了他们的二十万大军!”
端墟赞赏道:“这主意很不错,顽皮的姑娘就是机灵啊。”
风倚鸾对着端墟扮个丑脸,对他的话表示不屑。
元将军问:“你们三人……都会寒冰类的术法?”他看三人对冰冻河水的主意都很积极,略微有些诧异。
端墟呵呵一笑道:“从嵯逻山脉严寒之地出来的野修,多少都会些冰冻术法,日常用起来也方便;因为那样的地方太冷,不方便洗澡,所以首先净尘术是必备的,不然天再冷也会发臭;其次,就是化冰成水、冻水成冰之类的术法,就像你们平常布个隔音结界一样顺手。”
风倚鸾心想,她的鲲鹏之息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但她没有解释。
元锐立说:“好,就按鸾公主所说的,我们这便去把河水冰冻起来!”
风倚鸾也说:“嗯,给他们来一场人工倒春寒。”
四人没有举灯火,摸着黑来到河岸边。
此时大地黑如墨染,天空星斗若幻,河水潺潺,带着初春的冷意,自西向东奔流不息,融吟河在月光和星光下,泛着清冷的水光。
融吟河对岸,是一片沉寂,甚至能恍然听到,悍殇士卒们在酒醉之后昏睡的声音。
若说玥阖习惯于怯懦避战,悍殇军的积习,便是几百年间没来由的自大狂妄与骄横。
虽然去年厌涂国被玥阖打得屁滚尿流,关城失守,连连败退,但悍殇国还没有经历过败仗,他们的记忆,还仍然不开窍地存留在从前,还以为玥阖国只有那个只会乖乖奉上灵石求和的僖王。
因此,即便此次元将军敢于带着五万士卒在此结阵阻河,寇重五依然没有足够正视他们。身为主将,最大的致命错误只怕就是轻敌了罢。
一边是醉生梦死,怀拥鼎炉与美人的悍殇国寇大将军;一边是枕戈待旦,战意正浓的玥阖军。
“动手吧。”
端墟先试着施展出了长无绝宗的森寒鬼气,转眼间就冻住了车lún_dà小的一块河水,在夜色中呈现出更黑的一团浮冰,但眨眼之间,便被河水冲走。
他摇头道:“这样似乎不行?”
风倚鸾笑道:“还得由我先来,让我来搭骨架,你们筑实冰层,这样也能更快。”
端墟还不知道风倚鸾体内有鲲鹏之气,他随口问:“鸾姑娘已有这等实力?”
“看我的,你且看着。”风倚鸾嘻嘻一笑,取下腰间的小葫芦,飞身坐上葫芦上,飘到了河面上空。
她抬手缓缓推出一道冰寒之气,只在须臾之间,寒气立即将四周的河水凝冻成了絮状的碎冰,随即交错延伸如藤蔓,织成了冰网,紧接着,冰网如同幔帐一般蔓延铺展开来,在河面上快速结成了一道冰幔。
元锐立和端墟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同时惊叹道:“好强的寒冰术法!”
风倚鸾不语,她又取出了一堆灵石,一边汲取灵石中的灵力,一边努力地持续推出冰寒之气,一道完整的冰幔终于延伸到了河对岸,如同在融吟河面上布开了一层宽大的白色绸缎。
端墟问:“这术法可有名字?”
风倚鸾说:“我给这术法取的名字叫做‘裂冰幔’。”
端墟摇头,表示他从未听说过:“竟是我孤陋寡闻了。”
元锐立也感到惊奇,却没有随便打听这术法的来历,在他看来,这几位野修都很神秘,都身怀着绝技,尤其是这位鸾公主,她一定有天生过人之处。
风倚鸾说:“你们别愣着,快一同合力,冻实这冰层,否则很快又会被河水冲走的。”
“好。”
端墟和楫离立即飞身御剑,也飘在河面上空,开始施展出各自的冰冻术法,加固加厚冰层。
风倚鸾又接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