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朱瑶撞到的少年也低头看向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是她!只一眼,那少年就认出了朱瑶,正是那天在坟地里丢了篮子和铲子的小丫头。
“是你!”少年刚一开口,一连串的咳嗽就抑制不住的就从他的嘴里跑了出来。少年瘦削而又修长的手指拉住朱瑶,似乎是要说什么,可是停不住的咳嗽却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朱瑶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住自己。
“喂,你松开,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呢!”胖子这时候也赶了上来,看到被少年拉住胳膊的朱瑶,一把上前就把她给拉到了身后。
“不,不是……”少年急切的想要辩解,可是越着急反而咳嗽的越加厉害了。
朱瑶看着他好似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的样子,心生不忍,遂拉了拉胖子的胳膊,小声到:“我看他咳嗽的挺厉害的,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胖子知道朱瑶前几天掉到河里之后生了一场大病,这两天刚好,看那少年止不住的一个劲咳嗽,被朱瑶这样一说,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哼,算你今天走运!”临走,胖子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这才拉着朱瑶离开了。
朱瑶对胖子说的话虽然小声,但还是被有些人听到了。这个时候,家家都穷的恨不能揭不开锅,哪里有什么闲钱去看病。遂听到朱瑶这样一说之后,少年身边原本围拢的人立马散了个精光。
看着走远的朱瑶,少年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再看了看从自己身边绕道而过的人,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往镇里的招待所去了。
“张少爷,你可回来了。邮局的人刚刚送来电报,张老爷子让咱们赶紧回去呢。”少年一进招待所的大门,就被一穿着蓝色制服、戴着眼镜的人拦住了。嘴上焦急的说着,眼睛里却无一丝担忧的神色。
“恩,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少年脸上失去了刚刚在街上遇到朱瑶的那种生动,一脸冷漠的说。
“是,少爷。”身穿蓝色制服的人回答了一句之后就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去准备东西了。
少年回到房间看到放在角落里的篮子和铲子之后就想起了朱瑶的那张小脸,想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心情就跟着好上了几分。
他因为是不足月出生的,加上母亲生完他之后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小的时候很是受了一番磋磨。后来虽然被张家接走,养了起来,可是小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还是没有得到根治。一道天气转冷的时候,就会止不住的咳嗽。所以,他在张家生活的这几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回到这里祭奠他的母亲。
今年也是他拿到了一个特殊的奖励所以才得到了张家老爷子的特赦,能够回来看一眼母亲。
那天,朱瑶之所以在坟堆那里遇见他,就是因为他去给母亲祭拜。
他的母亲不姓朱,但是因为死的时候是在朱家村,所以就被朱家村那些好心的人给埋在了那里。
如今,除了他自己,就连张父都不知道他母亲真正的丧葬地。
这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这篮子和铲子还是找人给那个小丫头捎回去吧。少年看着角落里的东西神情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朱瑶就从旁人的手中拿到了自己的篮子和铲子。
是一个走街窜巷的货郎,说是从一个干部的手中拿回来的。朱家的人听了都有点担心,担心朱瑶不知事,别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他们就是一家子的泥腿子,从没和当官的人打过交道。这万一要是惹到了,他们可开罪不起。可是问朱瑶,朱瑶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天,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把篮子和铲子丢在了坟堆里面,谁晓得它们怎么会跑到当官的人手里。
一家子人这天的晚饭都没吃安生。朱父草草塞了几口之后就赶去了村长家。
这事情还是要跟村长说说,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好歹村长也能帮忙拿个主意。
朱母和朱家三姐妹都在屋子里等着朱父回来。那时候农村都是煤油灯,灯光昏暗,远没有后来的灯泡亮堂。但就是煤油灯,家家户户也不舍得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点一下,吃罢饭就要收起来。
清冷的月光照进院子里,朱瑶跺了跺脚,有点站不住了。早春的晚上还是冷,零下的气温让哈出的气都在嘴边变成了白雾。
“小禾,你带着她们回屋吧,妈一个人在这等就行了。”朱母看到朱瑶的动作,叫着大女儿的名字吩咐道。
“妈,我们和你一起等。”小禾看了眼朱瑶,瞪了她一眼。朱瑶眨巴眨巴眼睛,停止了跺脚的动作。跟着附和道:“妈,这天怪冷的,我们和你一起等。”
朱母听两个女儿都这样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只幽幽的叹了口气。
母女四人没等多久,朱父就从村长家回来了。看到等在院子中的女儿和妻子,朱父咧开嘴笑了说:“没事了,都回屋子睡觉吧。”母女几人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都放下了。
朱瑶早就忍不住,听到朱父一开口就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钻进了被窝里。
“真的没事了啊?他爹。”院子里,是朱母小心翼翼的问话。
“没事,没事,村长说了,这说不定是件大好事呢,叫咱们啊,只管放心就是。”朱父乐呵呵的跟女儿和妻子说着。
小禾和苗苗对视一眼都放下了心,和父母说了一声之后两人才携手进了房间。一进房间看到已经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