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逸的敲门声,林碧凝应了一声,下床把鞋子仔细穿好,又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裳和头发,开门看到白逸站在门外,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上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云闲,你这是……”林碧凝一面侧身让人进来,一面问道。
“我怕你受风寒,让厨房弄了碗姜汤,你趁热喝了。”白逸从丫鬟手里拿过姜汤递到林碧凝手里。
“谢谢。”手心里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林碧凝觉得受血月蛊影响的冰冷的身子也暖和起来了,心里格外熨帖。
白逸果然是个很好的朋友。
看着林碧凝把姜汤喝完,白逸让丫鬟收了碗,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嗯。”
林碧凝送他到门口,白逸没有立即离开,站了一小会儿,她以为对方还有什么事,哪知对方踌躇许久只留下一句“祝你晚上有个好梦”,然后不等她说什么飞快走掉。
林碧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地摇摇头将关好门。不知为何她醒来后双脚有些酸痛,加上有血月蛊的折腾,随意擦了擦身子就上床睡了,一夜无梦。
相比她的一夜好眠,白逸昨天晚上简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会儿梦见林碧凝一身白衣躺在桃树下,嘴角带笑双眸含情地望着自己。一会儿梦见林碧凝化身为威严的雷公,左手执楔,右手持锥,追着要劈他。
早晨醒来后,白逸心情难辨,以至于吃饭见到林碧凝时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
林碧凝看他脸色不好,便问道:“云闲,看你面色青白,莫非是身体不适?”
白逸干咳一声,道:“昨晚雨声吵人,许是没睡好的缘故,不妨事。”
雨后第二天天清气朗,阳光格外明媚,一顿安静的早饭后,林碧凝就和白逸告别,启程回家。
林碧凝回到临江轩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给宁老太太、林温良和赵氏请安。因为早上已经和西席先生请过假,林碧凝不用去上课,便抱着暖炉盖着毯子,舒服地靠在大引枕上看书。
甄婉馨抱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过来,见她这幅模样,了然道:“凝姐姐,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甄婉馨是医者,提起月事面不改色,林碧凝却是脸上微微泛红,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抿了抿嘴道:“还要多谢甄大夫的药,这次都不怎么冷了。”
甄婉馨难得没有对自家父亲的药推崇备至,天花乱坠地夸赞一番,因为这药只能暂时压制,效果远没有林碧凝说得好,不然她也不会抱着暖炉不撒手,指甲也不会因受寒而变成淡淡的紫色。
从上次在甄默思面前下了壮志之后,甄婉馨一直在研究元澜留下的手稿,虽然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她一定会研制出血月蛊的解药来。
林碧凝看到甄婉馨手中抱着的木盒子,想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惊喜道:“这是他的来信吗?”
“嗯,昨天到的,下雨了就没给你送。”甄婉馨点点头,将木盒子递给林碧凝。
林碧凝打开木盒子,最上面是一封信,底下是几本书,甄婉馨看到是几本旧书,不屑地撇撇嘴道:“姓林的真是小气,你是他妹妹,他就送这几本破书给你,枉费你为他牺牲这么多!”
林碧凝将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小心地放回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道:“什么姓林的不姓林的,你这般骂人且不是将我也算了进去?话说你和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他不都把金钗还给你了,你怎么还对他没好脸色?”
甄婉馨想起上次和林长儒的那个拥抱,不,准确地说是他不小心抱了一下自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羞赧和气愤,扭头看向旁边的高几上的青花缠枝莲花瓶,上面插着几支鲜艳明媚的桃花,提高了声音道:“什么怎么了!谁要和那个讨厌鬼怎么了!我就是看他不爽!”
“真是小孩子脾气。”林碧凝见她恼羞成怒,笑着轻声骂了一句,想到之前甄婉馨说的最后一句话,拉着她的手,注视着对方,正色道,“甄儿,答应我,血月蛊的事不要告诉我哥哥。”
“凝姐姐,你不想让他因为此事而内疚?”
“这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他知道了也只是徒添烦恼,那又何必让他知道呢?”林碧凝语气淡淡道。
甄婉馨看着她嘴角上扬,眼中却有一丝忧伤,顿时心疼万分,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林长儒。”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在心里承诺道:凝姐姐,我一定一定会找到解血月蛊的方法。
气氛有些凝重,甄婉馨指了指那封信,笑着道:“赶快看看信,不知道那家伙又啰哩啰唆写了什么。”
林碧凝一边拆信,一边疑狐地瞄了眼甄婉馨:“你怎么知道他写信啰里啰嗦?”
其实每次林长儒寄到上都的信和礼物都有两份,一份是给林碧凝的,另一份是给甄婉馨的。给甄婉馨的第一封信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总结一句话:之前他不是有意冒犯她的,请求她的原谅。
是以甄婉馨才这么说,当然这个她不好意思告诉林碧凝,便低头绞着手指,随口胡诌道:“那什么,看他长那样就知道是个啰嗦的人,那他写的信自然也就啰里啰嗦的喽。”
说着,甄婉馨小心抬起脑袋,心虚地偷眼瞅了瞅林碧凝,发现对方专注于信的内容,根本没有在意之前的话,不由她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