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位参赛者上台后,侯在一旁的小二们将分成五份的香粉端了上来,一一摆在他们面前,素白的瓷盘,上面盖着同种颜色的圆瓷碗。
田司仪笑着道:“决赛第二部分的比赛现在开始。”
他的声音落下,小二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拿掉瓷盘上的圆碗,露出小山一样的棕黄色香粉。
香粉的辨认比辩香材难得多,识香材你可以通过它的外观、颜色、花纹、重量、质感、香气等来分辨,而当香材被磨成细粉,再想分辨只能通过颜色、香粉触感及香气来辨别,相当考验参赛者的水平。
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林碧凝的鼻子中,醇厚浓郁的香味,带着几丝松树的气息,是崖柏。
观其余五位面上神色松动,约莫都猜出香粉是什么,不过,只一会又都重新锁住眉头。
崖柏生长区域不同,味道也不同,且又有瘤料与非瘤料的差别,还要评出品级,任务艰难哦!
林碧凝左手端起瓷盘,右手捻起一撮香粉细细感受,又送于鼻端闭上眼品闻。
还不等她放下瓷盘,杨森洪亮的声音响起:“是崖柏香粉,香味醇正,甜味足,应是产自长幸的一等崖柏。”
蒋泽紧跟其后,暗哼一声道:“是崖柏粉,里面的甜味突出,确实是产自长幸。不过,香味虽浓郁却带有一丝其他的味道,我认为只能算是二等崖柏。”
杨森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听了他的话不大不小地讥笑一声,蒋泽拳头攥得死紧,不停告诫自己不可与这等粗鄙粗俗之人计较。
这浓浓的火药味,不说台上众人,就连台下的观赛者都感受得到。
站在蒋泽旁边的余鹏得出的答案和蒋泽一样,有些害怕杨森会说出什么讽刺的话,小心翼翼开了口,好在这次杨森没有出声。
“这是……”
林碧凝和唐克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她侧目望了望对方,浅笑道:“唐公子,你先请吧。”
先说的人能在评委那留下更多的印象,唐克不客气地笑了笑:“那我便先说了。”然后面朝评委那边接着说,“这是产自南长幸的一等崖柏瘤香粉。”
林碧凝见他说完,自信地笑道:“此香粉为一等崖柏瘤香粉,产自于南长幸。”
杨森听她说的和唐克说的一样,哂笑一声道:“不就是照着前一个人说嘛,谁不会!”
众人都没有理会他说的话,田司仪笑着道:“请三位评委评判。”
三人交流一番后,花勉建笑着开口道:“这一局是沈凝沈公子和唐克唐公子胜出。”
余鹏和蒋泽露出失望和遗憾的表情,杨森听闻结果,立马粗着脖子吵吵起来:“什么呀!这怎么就不是一等崖柏香了!还有,姓沈的小子照搬唐克说的也能算胜出!我不服!”
花勉建阅人无数,一点没有被他吓到,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道:“既然杨公子有异议,那就请沈公子为他解一解疑惑吧。”
他有心试探林碧凝,便将原该由他解释的任务交给对方。
“如此,凝就在各位评委面前班门弄斧了。”林碧凝嘴角挂着浅笑,话里含着笑意,“杨公子,那你听仔细了。”
这般点出名姓,好像就杨森一人不懂似的。
蒋泽和底下一些观赛者肩膀一抖一抖,憋着笑,杨森瞪着林碧凝,气得直哼哼。
她指尖捻起一撮香粉,慢条斯理道:“这香粉醇厚中带着甜味,是长幸的崖柏这一点毋庸置疑。长幸料又分北长幸料崖柏和南长幸料崖柏,北长幸料的味道最为纯正干净,基本没有异味,且油性很大。而南长幸料与之相比,则显得味道微杂,不够纯正,油性也稍小些。”
停顿下,她看着蒋泽道:“我想蒋公子和余公子以为香粉是二等崖柏,想来也是因为闻出其味不正的原因吧。”
蒋泽点点头:“不错。”
“崖柏瘤的香味比崖柏要馥郁,油性也大些,只差一点就掩盖住了那点杂味。若非以前接触过北长幸的崖柏,凝恐怕也要认错了。”最后,林碧凝还不忘谦虚一下。
花勉建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沈公子说得很对,这也是韩老先生珍藏多年的好料,味道和油性完全称得上是南长幸料里的珍品。”
第一局胜负已分,田司仪笑着宣布道:“那么,第一局的胜出者是沈公子和唐公子,其他几位可回椅上观赛。”
余鹏和蒋泽听完花勉建的话就下了台,他这话是专门说给杨森听的。
杨森面色难看,阴沉着朝林碧凝道:“我倒要看你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说着,脚下踏着重重的脚步下台,他每走一步,台子就震一下。
世上总有一些人明明技不如人,却死活不承认,只将别人的成功归功于运气。
“好,下面我们进行第二局的比赛,请……”田司仪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啊”一声,然后抿着嘴偷笑。
楼上楼下的观赛者也发出阵阵哄笑声。
却是杨森在下台阶时,被不知名的东西打了一下,双腿一软,正面朝下扑了下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杨森艰难地爬了起来,膝盖磕破了,鼻子出血了,他捂住鼻子,龇牙咧嘴道:“哪个不要脸的暗算老子!是谁!还不快给老子站出来!”
他这一吼,全场的笑声小了下去,却无人承认。
杨森抬手用衣袖一抹鼻子,血迹在脸上划了一道,更显狰狞,骂骂咧咧道:“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等我揪出你,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