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呢?”
“想想看,你在船長室逮到美代子,這位船長又承認是他的相好。假設兇手與船長又有什麽瓜葛,就是三角戀愛,翻臉成仇,導致情殺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何不審那個小鬍子呐?開門見山、旁敲側擊都行,總比無的放矢、胡亂猜測來得好!”
鮑銀燕頻頻點頭:“娘親言之有理,如果真是這樣,案件水落石出就不遠了。不過那個小鬍子船長極不配合,是否考慮用刑?”
“不、不、不,審問也有講究,低檔用刑拷問,逼供信;中等掏、套、討,無所不用其極;高手則讓犯人自動交待,“竹筒裏倒豆子—一清二楚”這才叫本事呢!”
“我懂了,會讓那廝開口的!”丫頭信誓旦旦。
於是再次審問船長,仍舊鮑銀燕主審。
“姓名?”
不予理睬。
丫頭一眨眼,旁邊一個行刑的會意,夾了一塊燒得得通紅的碳球過來,惡狠狠地:“沒聽見是吧?坐牢還這麽囂張,老子給你耳朵上留點記號,教你長長記性!”
小子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回答:“崗村善仁(三楞)!”沒想到上來就被一頓暴打。
飽丫頭笑道:“比鄭大哥還多“一楞”,難怪不知天高地厚!”
衆人說:“就是嘛!想跟我們頭兒攀親!”
她繼續發話:“想不想知道美代子的情況啊?”
他頭扭向別處,照舊不予理睬。
這回不來硬的了,鮑銀燕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古人説的一點沒錯,“癡情女子負心漢”,人家臨終前還念念不忘心上人,你倒好,連人家的死活都不聞不問……”。
話未説完崗村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美代子她怎麽了?”
輪到鮑大警官端起架子了,她也來個不予理睬。崗村連問了三遍,那個要拿碳球燙他的警官沒好聲氣地:“死了!”
“幾天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死了!是你們殺了她吧?把那個女支那藏到錨鏈艙裏是我的主意,要殺要剮衝著我來……”
同樣,話未説完,旁邊的警官甩手一個耳光:“不知死活的東西,再提“支那人”三個字,老子叫你吃碳球!”
“不、不、不,是女醫生!人質是我藏起來的,罪不在美代子,一切罪行由我承擔還不行嗎?”
鮑警官這時才發話:“不行!難道是葛醫生自己跑上船的嗎?”
“但是醫生被你們救下,毫髮無損,她罪不至死。單就這點錯就判死刑,豈不是……”鋻於有前車之鑒,他再不敢胡言亂語。
“是不是草菅人命、小題大做啊?”鮑銀燕漸漸切入話題。
“難道我説錯了嗎?”
“錯,大大的錯!我們沒有殺她,但是有人要她死!”
“誰?人由你們関著,怎麽會被人殺了?”
“是你們本國同胞,一個rb女人,説是美代子的朋友,她來探監。出於人道主義,我們不能不給予方便。此人走後,當天晚上犯人就中毒身亡,警方懷疑探監人就是兇手!”
“探監的不在殺人現場,凴什麽説她是殺人兇手?我看是你們暗中下的毒吧?”
“兄弟,掌嘴!”鮑丫頭下令揍他,還不趨之若鶩,“啪啪啪啪”,左右開弓,4記耳光,揍得他滿嘴是血,捂著臉叫囂:“你們孽待犯人,我要控告!”
“殺rb鬼子,如同掐死一隻螞蟻,還需用毒?一顆花生米就送你們上姥姥家去!胡説八道,難道不該教訓嗎?”鮑銀燕不屑一顧。
岡村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好好好,是我錯!可不可以告訴我她的姓名?”
沒人理睬。
女警官卻同旁人夸起:“這茶葉不錯,極品猴魁,果然不同凡響!”
“這可不是公務茶哦!兄弟我從老家帶來,量少,一直捨不得喝,今天特地招待你的!”
“是不是不安好心,有求與我吧?”
“您是慧眼,被你看穿了!求人就該低聲下氣,盡其拍馬之能事,審完這個倒霉鬼再跟你詳談!”
崗村連問幾遍不管用,被晾在一邊。他終於明白一貫桀驁不馴,激怒了這位女警官。不得不改變態度,央求人了。
“請問長官,美代子是怎麽死的?殺人嫌疑犯到底是誰?能否告知?”
“這與你有關嗎?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綁架人質的共犯,在哪個國家都得判幾年徒刑。退庭,把他押下去!”
“不要啊,不要啊!沒有審完就退庭,有始無終,我死不甘心!”兩個獄警上來押他牢房,他竟然賴著不肯走。
鮑丫頭見耍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一揮手:“且讓他再待一會!”轉過臉對著他:“我可以告訴你殺人嫌疑犯的名姓,但是你要提供此人的詳細資料,不然就作爲弄虛作假、欺騙警方,幹擾辦案,罪加一等。你可要想好了!”
“那是自然!”
“這人在探訪簿上登記的名字是“藤野純子”,你該不會陌生吧!”
他聽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説不出來,額頭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如此慘象,猶如見了鬼似的。半晌才吞吞吐吐地:“他是我老婆!”
審訊室裏在座的不免大喫一驚,不知所雲,衹有鮑銀燕不動聲色,心裏暗暗佩服老娘眼光犀利,果然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