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众们的头不断往里边凑,太监的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这种场面他们爱看啊!唯有公公戴权的面目微微有些阴沉。卜固修在案旁瞧见,愈发小觑王柱儿办事不力,他自个儿端起了砚台,往外面一泼,民众纷纷退避。
瞧瞧,就这么一招,人家就不敢过来了。
牛继宗一口咬死不是他干的,即便也不是四德干的,诽谤者变成了自己,对他来说也不是事,然而下一刻他便狐疑了,他瞧见西侧出来一个人,便是整天在县衙收发房和仓库房拨算盘的倪二,倪二怀中抱着襁褓,其中有一婴儿。登时有衙役端了一碗清水,平放在案上。
锦州府通判傅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恰好选了本府通判,成了兴儿的顶头上司之一。按理,这件案子很大,应该提交锦州府或者更上层的提刑按察使处理,不过傅试很清楚,正因为上面和牛家结党营私,皇上不放心,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今儿个通判大人总算见识了兴儿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心里琢磨着该如何上表,这事儿他们本府也有责任,不然也不会派他来了。
“爵爷请看!此婴儿乃是周乌氏所生,囿于周乌氏现如今是产妇,体态虚弱,行动不便,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本堂着稳婆随身伺候,她这原告,也不便掺和了。爵爷既然肯定没有玷污周乌氏,何不妨在公堂之上,傅通判和戴公公的眼皮子底下,来一出滴血认亲呢?如此爵爷可得清白,本官与诸位大人也好做啊!”兴儿看着人畜无害,好说话,却边说边使了眼色,便有衙役割破婴儿手指,吧嗒一声融入了清水里。
随即便有婴儿的哇哇啼哭声,堂外民众窃窃私语。
“有何不敢?”牛继宗挥挥袍子上前,这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十月怀胎,乌梅又怎么可能不到十月便生了自己的孩子?这孩子肯定不是我的!牛继宗十分笃定,也割破手指滴入清水中,登时吸了吸手指,满脸嘲讽带着冷笑的看着兴儿,心想这人真是傻到家了!
滴血认亲,自然是缺少科学性,按现代科学,古人不知道多少人当了王八!多少人认错了爹!现代更赞同dna等科学的亲子鉴定!不过,兴儿已经提前试验过了!人家古人就吃这一套!
在傅试、戴权、吴恩等人的注视下,碗里的两滴血液,竟然惊人的融合了!
牛继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啊?!他依旧处于不敢置信当中。一片死寂之下,东侧又跑来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周驿丞送她过来的时候说了,她的儿子和丈夫都在衙门,晓云哪管三七二十一,一心记挂丈夫儿子,也未察觉衙门之人都不拦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玩周乌氏在六月之前!她怎么可能现在就有了我的儿子?!”牛继宗神情呆滞,喃喃自语。
“相公!是他们抢走了咱们的儿子!相公快抢回来!”晓云一进来便惊呼。
“啊?!晓云!你怎么过来了?”牛继宗搞得一惊一乍,突然回味过来:“什么?那是我的儿子?你这狗官!你在阴我?!”
几句话脱口而出之后,牛继宗登时发现,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我说错了什么?不好……我刚才说我六个月前玩了周乌氏?完了!这回彻底栽了!好阴险的狗官!
“哈哈哈!戴公公!卑职觉得,这会子可以定案了吧?”吴恩想不到今天看了这样一出一波三折的好戏,真是不虚此行。
“叔祖父!救救我!”牛继宗对着戴权跪了下去,戴权和他爷爷相交莫逆,不过牛继宗却看到,戴权的目光……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宗儿!你太让咱家失望了!前儿个你是怎么向咱家保证的?你说你是清白的!公府门第之后,世家公子,绝不会做出此等作奸犯科之事!但目前铁证如山,无人污蔑!倒是你污蔑他人!你让咱家颜面何存?”戴权翻脸不认人,作为天子近臣,他哪里不明白皇上喜欢抄家?公府又怎么样?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不是治不了兴儿,而是不敢拂逆皇上!
“第一,四德乃是净人之身,牛继宗诬陷并威胁其家人,证据确凿!第二,牛继宗世代练习骑射,武艺非凡,可断周家二十一条人命乃其所为!第三,亲口承认玷污周乌氏,并掩盖案发现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在本县境内犯下如此大案!天理难容!!”兴儿一发令签:“来人啊!把犯人牛继宗斩立决!”
“慢着!我乃国公之后,皇上御赐一等伯爵,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以下犯上,凭什么处决我?”牛继宗据理力争。
“本官有天子剑在前!见此剑者!如见天子!”兴儿双手捧起明晃晃的宝剑,离座起身!
见到尚方宝剑,当堂所有之人,皆一提袍服,纷纷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戴权不着痕迹的瞥了瞥身旁的吴恩,心想我就说呢,原来是你们这些皇上的耳报神早布局好了。
牛继宗都忘了下跪,他神情涣散,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晓云一听夫君要被斩立决,登时晕了过去。牛继宗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一个蠢货,无论说什么,兴儿都能打回来,自始至终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但现实不容他多想了,早有刽子手给他上了镣铐枷锁,提他到了衙门口!
那刽子手甚是利落,在犯人背后插好旗子,狠狠一踢牛继宗膝部后方,牛继宗吃痛刚跪下,刽子手手起刀落,随即一颗人头落地,他一脚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