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的这个做法并不算突兀,早在叶且歌孕时便已经透露了出来这样的意图。只是当真瓜熟蒂落,叶英依旧忍不住微微皱眉道:“到底小儿心性不知,以国相托,未免骄横。”
叶孤城倒是不信自家小外甥有他们教导,会真的长歪了去。不过叶先生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想了想,叶孤城也后退一步:“那册封太子之事便容后再议,先想宝宝的封号。”
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的说出“宝宝”两个字,还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叶英轻咳一声,道:“之前且歌给孩子起了小名,女孩叫璨璨,男孩儿叫阿翕。”
“璨璨。”叶孤城念叨了一声,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红皮包子皱巴巴的小脸,嘴角竟是微微的笑意:“舅舅的乖璨璨。”
绝世剑客与孤高帝王的刹那柔情,若非是极为珍之爱之,又怎会如此呢?
被蹭了小肉脸的小姑娘嘟了嘟小嘴,没有睁开眼睛,却是灿烂的扬起了一张笑脸。所谓“光璨璨而烂烂”,这极为明亮清冽的一个字,倒是衬这个小姑娘。
叶且歌只觉得自己睡了极长极甜酣的一觉,醒来的时候,侧头便能看见两只并排放好的小婴儿。他们一个裹了大红的锦被,一个裹了浅粉色的,除却一个孩子的额头有一朵和自家师父一样的花,细细看去,竟然生是一般模样。
感受到床上的些微动静,伏在床边的俊雅男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见到自家夫人醒了,叶英连忙取过了一旁的软枕垫在叶且歌的腰后,抱起一个孩子递给她,然后自己抱着另一个,一边拍着刚醒的儿子轻轻哄着,一边对小徒弟问道:“饿了吧,让她们端碗鸡汤过来?”
的确是饿了,和自己的夫君又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叶且歌点头笑了笑,叶英便出门吩咐去了。
细细端详着怀里的孩子,叶且歌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孩子额角的胎记,回屋的叶英见了便轻笑道:“我猜且歌便会比较喜欢璨璨,我可说错?”
“乱讲,阿翕和璨璨都是我的孩子,师父难道以为且歌是偏心的娘亲么?”叶且歌亲了亲女儿的小脸,也不厚此薄彼的亲了亲师父怀里的儿子。
叶英把儿子放在榻上,端了鸡汤来喂且歌,闻言便笑:“哦,我还以为璨璨像我一些,且歌会偏疼她多点。”说着握着自家夫人的手碰了碰自己额角的梅花,叶英含笑不语。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夫妇之私更有甚于此者,按说两人孩子都已经生过了,叶且歌却还是招架不住自家师父这样的目光,骤然红了脸,叶且歌只得低头猛喝汤。
一时之间,屋内只流淌着脉脉温情。
阿翕的名字叶英早就想好——叶氏长檀,檀是至洁至坚之木,这孩子生而重任在身,叶英不愿强迫此子,却还是希望他日后将君子之风铭刻心间,知晓自己身上的承担。
而璨璨的名字却有些困难了,叶孤城犹豫了很久,反复折磨手下的文臣,最终确定了下来了”姝音”二字。至于小外甥女的封号,则拟定为“慧宸”。宸字古来便是贵重,按说一个公主之女又被封为公主已是隆宠,这样的封号实在盛宠太过了。不过有了永安公主那与国相对的封号在前,长宁的百姓们表示……他们惊着惊着,已经习惯了。
长宁百姓:圣上你这么宠爱你妹妹和外甥女,我们全国都已经知道了【翻白眼】【翻白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日后成兴帝传位外甥,安宁的百姓居然产生了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诡异的了然感。
不觉之间,长宁已经过去了三年。在藏剑山庄的池塘边上,两只远远看去一模一样的小团子手拉手坐好,而湖面之上,一道明黄和一道雪白的身影相对而立。倏而,两道人影腾飞而起,击起阵阵水幕,隐约也有双剑相击的声音传来。
“翕翕,你说娘和西门酥酥谁会赢的吖?”小女孩紧紧的握住了身边小男孩的手,有些紧张的问道。
小男孩被捏的有些痛了,不过他却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反而安慰的抱了抱小女孩,小肉手笨拙的抚了抚小女孩的头发,有些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的道:“璨璨不要怕,西门叔叔和娘亲在比剑,他们有分寸的,不受伤的。”
两个孩子虽然一同出生,甚至小姑娘还要比小男孩早出生一些,不过璨璨却始终没有阿翕咬字清楚。
阿翕被叶孤城和叶英一同教导,性子要稳重一些。而璨璨的个性却是天然的像了叶且歌,又因为她和她家娘亲幼时需要谨小慎微,生怕惹了祖父和师父不悦不同,璨璨几乎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没有生出骄纵刁蛮的个性,全是因为小姑娘本就心性纯良。
两只抱在一起的软软的小团子,让人一看就内心柔软。陆小凤翻墙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这一幕。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被击中了,一手一个将璨璨和阿翕抱起来,陆小凤在原地开始转起了圈——这是陆小凤和两个孩子喜欢的游戏,被抱着转圈,两个小孩子居然也不害怕,而且还乐在其中。
“呀,是陆酥酥~”璨璨抱着陆小凤的一只胳膊,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还不忘跟弟弟交流感受。
“陆叔叔。”阿翕也抱住陆小凤的另一只胳膊,借以稳定自己的身体。还不忘嘱咐姐姐道:“璨璨不要说话了,呛风。”
陆小凤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