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州城,统军亭。
山县有朋和一群参谋官,在凌晨4点登上统军亭,放眼鸭绿江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对岸的叆河江右,有着点点微弱的红光。
就这样一直等到凌晨5点,天地间起了大片的浓雾,第5工兵大队才传来中江浮桥架设完毕,正在紧张加固的消息。
“司令,这真是一场好雾啊!”
参谋长小川又次少将,高兴的说道:“对岸清军如此麻痹,待会儿帝国军队打到他们的脸上,他们还在犯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被当猪养了两百多年,不这样才奇怪!”
山县有朋突然想起了何长缨这个另类,顿时觉得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非常的堵。
于是,山县有朋对身边的参谋长小川又次下令:“等大迫部渡江,让他们过去一个大队,把那支援朝军给我歼了。”
对于山县司令的命令,周围的参谋们没有一人提出异议,这支援朝军简直就是扎在第一军身上的一根毒刺,只是想一想,浑身就直疼。
说到这里,山县不由的想着之前天皇陛下的电文,皱眉补充说道:“对于何长缨,尽量活捉;不能活捉,就直接击毙!”
在清晨6点,日军中江浮桥终于加固完毕,在茫茫白雾中,一片压抑着的欢喝,在中江两岸响起。
随即,第3师团第6旅团第19联队2大队,率先开始快速渡过中江。
“攻击!”
就在19联队2大队刚刚通过一个中队的时候,已经乘着大雾摸到距离日军浮桥不到百米处的援朝军李搏虎部,随着何长缨的一声大吼,顿时枪声大起。
500余支连发毛瑟步枪,把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泼向渡桥桥头的日军。
“敌袭,敌袭!”
顿时,遂不及防的日军士兵,就倒下了一大片。
“立即射击,卧倒射击!”
刚刚冲过江右的2大队大队长小原芳次郎少佐,大吼着下达命令:“建立环形防御圈,攻击!攻击!”
“卧倒攻击,卧倒攻击!”
这个时候,双方的视线里面全是浓浓的大雾,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景,子弹全凭碰运气,而在这么狭小的地带,站着射击明显要吃亏很多。
何长缨连忙大声的命令部队停止冲锋,在离日军渡桥口士兵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匍匐对射。
“砰砰——”
顿时,渡桥口枪声四起,援朝军和日军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盲射。
而从渡桥上过江的日军,也纷纷端着步枪,加入射击的行列。
“团长,是不是让云瑜他们立即参加战斗?”
听着对面越来越密集的枪声,而自己这面只一会儿,就有二三十人中枪,吴威扬一脸的担忧。
“再等等;陆队长,王副官,你们立即去虎山,栗子园,让聂军门和马分统带兵增援!”
“轰,轰——”
“咻——”
何长缨正在发布命令,突然虎山方向传来一片炮响,接着炮弹尖啸着划过众人的头顶,远远的炸开。
“轰,轰——”
这时候,日军对岸的炮兵阵地,也炮声大作,整个征清第一军的近百门大炮齐响,轰向虎山。
“清军只有一营的军力,全部在东北方向;攻击,打垮他们!”
这个时候,日军已经渡江了超过2个中队的兵力,小原芳次郎此时也摸清了清军只是在一个方向攻击,大吼着下达命令道:“匍匐前进北方,进攻,进攻!”
“团长!”
旁边趴着射击的彭千宴,也有些着急了。
“再等等!”
何长缨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他大声的问李搏虎:“顶不顶得住?”
“团长,没问题!”
李搏虎直接端枪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道:“是不是个爷们,他娘地带不带把儿,就看现在!给我抵着日狗的狗脸打,谁他娘当孬种,退一步,老子先毙了谁!”
“噗——”
突然一枚子弹射中了李搏虎的小腿,带着一溜血肉贯穿过去,李搏虎连眉头都不带皱的,依然强悍的站着,端枪朝着茫茫白雾,进行小角度的下斜射。
“是汉子,麻痹!大不了就是是个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在大吼中,柳杠子也强硬的站了起来。
“杀日狗!”
于是整个三营的两连士兵,都纷纷硬着脸儿站起来,对着浓郁的白雾进行下斜射击。
猛然密集的弹流,顿时把前方不到三十米匍匐前进的日军打得哇哇大叫,而援朝军除了中枪倒下者,包括何长缨,吴威扬,都站起来强硬的射击。
一时间,打得日军不得寸进。
而在渡江右岸,已经渡江了日军4个大队的兵力。
“军号兵,发射火箭,吹攻击号!”
何长缨现在心里直骂自己是头猪,之前心里面只想着装逼用‘烟花为号’,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吹军号了事。
在这泼天大雾里面,听不到看不见烟花,但愿林云瑜他们能听到军号声。
在日军渡桥西南400米处,援朝军们耳边听着前方激烈的枪声,都屏气焦急的等待着攻击命令。
在他们周围的一片白雾里,不时有流弹尖啸着从他们的头顶射过,留下一道道螺旋形的弹道,或者重重的击打在砾石上面,溅起大片的火星和碎石。
而且日军的警戒线,已经延伸到距离援朝军潜伏地的不远处,正小心翼翼的朝着这边摸来。
“滴滴滴答,滴滴滴答——”
这时候,前方的浓雾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