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不是已经说了,这是日军的新式炸药么;瞄准,给我瞄准了打!”
黄建兴敷衍了尹得胜一句,跑到左甲位置的重炮边吼道:“麻溜,动作要麻溜,眼睛要有水儿!”
“轰——”
说话之间,桥立号上的6门速射炮的第二轮打击,随即到来。
战斗开始一点点的胶着起来。
西天,残阳如血
何长缨和一群参谋,在大东山主峰呆了整整一个白天。
看到夜色将至,日军舰群退出大连湾,何长缨的担心才缓缓放了下来,然而更多的是心疼和揪心。
虽然战报还没有出来,不过何长缨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和尚岛东炮台,中炮台,还有黄山炮台的惨烈,他就知道今日的伤亡绝对惊人。
在望远镜里,三个炮台被日军舰队用炮火里里外外的‘犁’一遍又一遍,超过一半的重炮已经被完全损毁,医护兵们在炮台上抬尸体和重伤员的身影,何长缨自己都看的麻木。
而且更让何长缨心惊的是,负责攻击黄山炮台的日舰,选择了用高爆弹‘洗地’,用实心穿甲弹破坏炮基平台的双重打击。
到了最后,何长缨发现黄山炮台甚至完全停止了炮击,估计是炮台破毁严重,已经没有足够的平地安防炮车。
“江老弟,痛快,他娘地狗弄的倭夷!”
和尚岛东炮台上,满身烟尘的潘金山伸着左腿,让医护兵给他包扎被弹片划破的小腿。
在炮火最酣的时候,潘金山和江沐琛终于拿出了老爷们的血性,跑到一尊120退架炮上轰击日舰。
两人之前都在仁字军的炮营呆过,基本的炮术操作都没有忘记,放炮放得也是有模有样。
尤其是一枚炮弹砸断了‘三景舰’桥立号的后桅杆,潘金山和江沐琛更是激动的放声大呼。
在这一刻,两人突然觉得作为男人,就该这样。
自己在江东桥店高地,箕子陵高地的表现,真是太不男人了。
“黄山炮台废了;假如不是冬天,连夜运来大量的泥土平整,还能将就,现在的土全是冻土,根本就挖不开。”
参谋长沈兆翱在金州城的指挥部坐镇,第一副参谋王士珍一直在大连湾负责后勤事宜。
何长缨的身边,就只有第二副参谋彭千宴带着几个参谋,文书,跟在身前。
“那海边不全是沙子,拿沙子铺炮台不行?”
一边的警卫排长陈小六自作聪明的插话。
“所以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当一个排长的料。”
何再搭理这个‘天才儿童’,心情沉重的说道:“下山。”
“如果日军打得都是穿甲弹,铺沙子还行,可是他们的高爆弹假如击中炮台,这些沙子就是无数的密集子弹,形成二次伤害;你想想——”
黄博杰现在跟单纯的陈小六相处得不错,看到那家伙依然一脸的茫然加不服气,就好意的低声提点了一下。
“我地娘呀!”
陈小六这才想明白,感觉浑身给射满了沙子一样,全身发麻。
金州城,夜。
“——,今日阵亡军士总计359人,重伤76人,轻伤481人;黄山炮台炮基破坏严重,如无法平整足够平台,炮击将无法再提供有效精度,其余炮台还有23门完好火炮,6门正在设法抢修。”
“日军严岛号上层甲板受大火重创,清晨直接没有参与战斗,其余各舰,均被炮台击中过,不然没有明显的损伤。”
听完战报,作战室内全是压抑着的沉默,只是一天重伤,重伤,轻伤就已经达到了900余人,火炮损坏过半。
那么明日一战之后,又会有多少士兵阵亡重伤,估计剩下四个炮台也要废了吧?
所有人都望向何长缨,等待他的决定。
“既然日舰击毁了中炮台,那么明天对其余的四座炮台也可能会采取类似的攻击,也就是说,大连湾的海防战,咱们最多只能再坚持明天一天;而且伤亡应该依然惊人。”
沈兆翱直接点明了众人心知肚明,却没人说出来的实情。
“咱们还有两天的时间;从明天开始,金州,大连,所有车辆辎重全部撤离,陈家沟高地的火炮,今夜先撤下三分之一,不要引起对面日军的警觉。”
何长缨终于下定了撤退的决心:“后天夜晚,全军有序撤退;林云瑜部,还有所有的炮兵部队,驻守南关岭,其余部队进行阶梯驻扎;由参谋部拿出细节方案。”
“四个海防炮台,明天每个炮台一次只上去一连的兵力,在日舰炮火猛烈时进入掩体,稀疏时进行骚扰攻击。我不求战果,只是让明天日军的扫雷艇不会进入六点五千米的海域内清理。”
何长缨一锤定音的说道:“准备南关岭阻击战吧。”
大连湾外,大小山岛。
“严岛舰情况如何?”
今天的海战,伊东祐亨打得十分的爽气,当然假如没有严岛舰这个败笔,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主要部位,设施已经修理完毕,明日可以如常参加战斗。”
横尾道昱一脸郁闷的站起来报告。
伊东祐亨满意的点点头:“今日之战,诸舰表现极佳,尤其是浪速和高千穗;明日之战,诸舰一律选择高爆弹和穿甲弹结合的攻击方式,我要让清军炮台统统毁灭!”
“在明天彻底击毁清军海防炮台以后,后天扫雷艇分队将开始着重清理和尚岛,小坨子湾一带的雷区;14号,帝国舰队就可以从大连湾直接炮轰金州城,完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