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中岛德二郎微笑着说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他们不但没有火炮炸药,连子弹都不像以往那样随意乱放;呵呵,断了这些清猪的驿道以后,他们没有子弹了!”
“哈哈,打不下蒲家堡子,敢去奉天,咱们就能掐断他们的粮道,活活的饿死他们!”
谷口丰一狂笑着说道:“中岛君,你我两个中队面对十倍以上的清军,坚守阵地寸步不退,战后一定会得到帝国大大地嘉奖。”
“我是在想,假如咱们突然把那挺马克沁,还有那挺格林炮推出来,那么这些清军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十分的精彩。”
中岛德二郎一脸的阴笑:“我记得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哈哈——”
在整个小小的蒲家堡子里,都滚荡着中岛德二郎的大笑。
奉天正东三十里,抚顺。
北洋军务帮办宋庆,鲁东嵩武军统领章高元,毅军分统马玉昆,宋得胜,马金叙,新奉军统领耿凤鸣,——
黑压压一大群大清朝的将领们,站在浑河冰封的河面上,远望着两里处的抚顺城,都是一脸的头疼。
联军4号下午抵达抚顺城东,到了现在6号近晚,已经整整打了两天,发动了两次大型攻击,均以失败告终。
抚顺背靠陡峭群山,南接浑河,在浑河冰封以后,从平整宽阔的南部发动进攻,显然是最佳的选择。
然后宋庆就这么做了,第一次动用了2000军队,抬着杉木梯子从浑河发动攻击。
就在过了浑河,来到城墙边不到百米的距离的时候,日军从东南角城墙上伸出了一挺马克沁机枪,又从西南角城墙伸出了一挺格林炮。
在‘哒哒哒’的枪链之中,大批的士兵被活活打死。
其余的日军均是人手一把毛瑟快枪,子弹跟不要银子似的随意射击。
而日军红衣小炮发射的铅弹,打在冰面上以后,立即炸裂成无数的细小弹片,杀伤力却极为惊人。
往往一炮弹丸落处,方圆半径七八米内,两百多个平方的范围里,来不及趴下的清军,都要中弹倒地。
400日军就靠着这套组合拳,硬生生的把2000清军压制回去。
此役,清军阵亡150余人,重伤20余人,不过天寒地冻,而且没有任何的有效医护,这些重伤的士兵显然凶多吉少。
6号上午,宋庆随即发动了第二次攻击,这次动用了4000兵力,2000主攻南城,1000攻击东门,1000绕过浑河来到抚顺的西边,攻击西城。
依然遭到日军火力凶猛的顽强,再一次被日军打退。
而这一场战斗,清军阵亡的士兵接近200人,重伤30余人。
只是两天的时间,两次的大举进攻,日军抚顺城依然巍然不动,而右路清军已经折损了近400人。
相当于抚顺城日军的总数。
清军阵营地里,一片哀鸿。
“不打下抚顺,没有安全的后路,奉天城就不能去;这个抚顺城,跟只刺猬一样难弄!”
宋庆望着小小的抚顺城,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关键是他们的那挺格林炮和赛电枪(马克沁)机枪,尤其是那挺塞点抢太恐怖,一分钟600发子弹,相当于把两三百支枪集中在一起同时射击,子弹扫射处,寸草不生!”
章高元的队伍,在这两天的进攻中折损不少,而且他的一个堂弟也重伤身亡,所以话里面就忍不住带了刺。
听了章高元的话,宋庆,马玉昆的脸色都不是很自然,有些发红。
在奉天溃逃那夜,马玉昆特地命令一哨马队,带走队伍里那两挺珍贵的赛电枪。
结果士兵猬拥出城之时,乱了队伍,士兵嫌弃机枪部件和弹箱沉重碍事,都偷偷的随手丢弃在城门附近。
整个大清就只有两挺赛电枪,虽然现在日军城墙上的赛电枪也没写着毅军的名字,证明就是毅军丢弃的。
可是这事儿,只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心知肚明。
现在被章高元这么一刺,毅军将领的脸上自是不太好看。
“既然这两天伤亡过大,大伙儿就先歇息几天再战,左右不过400倭夷,还能翻了天?”
宋庆笑着平抚众将的情绪道:“灭了抚顺的倭夷,然后和依克唐阿的左路联军,咱们上万大军齐攻,奉天四面城墙九扇城门,指着500日军能守得过来!”
“军门说得有道理;咱们先修营地,整好雪屋,再慢慢的磨死这些倭夷兵。”
耿凤鸣的新奉军,有半数是新兵,这几天一个个怨声载道不说,而且因为这极寒的天气,已经开始出现大批病倒的苗头,不先把营地修踏实暖和,估计再不用两天,下面就要‘哗营’了。
“哈哈,既然大伙儿没意见,那就先这么定了。”
宋庆知道不光是章高元的鲁东军,耿凤鸣的新奉军,就是自己手下的毅军,很多的士兵都被这些天寒冷的行军,冒死的攻击,弄得一肚子的火气。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强逼太紧,需要徐徐图之。
反正大股的倭夷都在南下,奉天的倭夷又没有援军增援,早晚会被诸军一点点的活活消耗死!
而宋庆所不知道的是,把对手想成一头猪的人,往往自己才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蠢猪。
假如知道的话,他这几天就是拼上再阵亡一两千人,也要一举拿下抚顺城。
然后兵指奉天。
那么依克唐阿的左路军,就可以直接放弃进攻蒲家堡子,南下奉天和宋庆的右路军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