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的话依旧是“嘀嘀咕咕,叽哩哇啦”。
“这声调和口癖居然都能模仿出来,也太不可思议了……”西西亚眉头微皱:“该不会是安格尔调动了我的记忆吧?”
西西亚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梦系巫师能在梦界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可毕竟不是梦界的主人,这种悄无声息窥探人记忆,除了规则级能力可以做到,西西亚想不到其他办法。
更何况,西西亚虽然身体变弱了,但她原本就没有身体,也没有灵魂,是一个纯粹的记忆集合,或者说另类的意识体。有没有被读取记忆,她还是能感知到的。
可没有读取她的记忆,为何安格尔能模拟出如此真实的鲁鲁,甚至鲁鲁的一切反应,都符合鲁鲁的行为模式。
就连委屈时的语调,都和那时……一模一样。
本来还在想着安格尔是如何创造出这般真实的“鲁鲁”的,可当鲁鲁用往昔的口吻,熟悉的声线,抽抽噎噎的向西西亚“告状”、“求安慰”时,西西亚感觉这具身体的心脏,仿佛被触动到了一般,眼前逐渐有些模糊。
真的,对于西西亚而言,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切都像是万年前那般。大厦未倾,阳光灿烂,身体无恙,身旁还有熟悉的小跟班。
西西亚发现自己有些耽溺这种感觉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太美好……太美好……
……
然而,曾经的圣女西亚本身就是理性的人,哪怕感性上涌,她的理智也未曾伏低。
她知道,再美好,也是一场梦。
一场久违的美梦。
既然是梦,就有苏醒的时候。
西西亚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安格尔创造的梦境带着走,她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感怀。
不再被感性滋扰的西西亚,开始认真的对待周围的一切。
既然,安格尔创造了“鲁鲁”,那就先看看安格尔打算做什么。
鲁鲁的出现,肯定是有用意的。
西西亚开始仔细的听着鲁鲁那堆砌无数赘词的抱怨,试图从这些词汇里找到鲁鲁想表达的核心要素。
半晌后,西西亚看着鲁鲁,满脸的迷惑:“你问我这是哪?我还想问你呢。”
她本来是想从鲁鲁口中得到安格尔创造它时融入的“线索”,但结果,鲁鲁却是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先问出这个问题。
安格尔是在搞什么名堂?
费尽心机创造鲁鲁,纯属是用来唤醒她的往昔感情的?而且,安格尔到底怎么知道鲁鲁的一切行为模式?
西西亚对这个“梦境”越来越感觉古怪了。
“你也是刚刚才苏醒,苏醒就到这儿了?你睡了多久?不知道?!”
西西亚无奈的叹气,转头看了看四周:“你醒来就你一个?可可不在吗?”
可可,和鲁鲁一样,也是一只石像鬼。
万年之前,西西亚因为常常到悬狱之梯找挚友玛格丽特,所以和悬狱之梯的几个守卫的都很熟悉。
其中,最熟悉的就是第二道狭口的两只石像鬼,可可和鲁鲁。这俩字石像鬼还是石胎的时候,就被带到奈落城,是在奈落城出生长大的,看上去很凶悍,实际上很顽皮,加上普通石像鬼的智商并不高,它俩顶多和十一二岁的小朋友差不多,天性中还存在着烂漫与纯真。
也因为它们的天性纯洁,在西西亚看来,就跟小孩子差不多,所以对这两只石像鬼更宽容,而宽容的下场就是,每次到悬狱之梯都会多出来小跟班。
要么鲁鲁跟着她,要么就可可跟着她……至于为何不能两只石像鬼一起,自然是因为第二狭口还需要守卫。走一个不打紧,但都走了,那就不好了。
“叽里咕噜,巴里巴拉。”
西西亚一边听一边点头:“可可在帷幔后面,那里有一个可怕的老头,可可还是雕像形态,你不敢进去?”
“你可真怂。”西西亚有些无语道,难怪之前鲁鲁偷偷摸摸的在帷幔边上东张西望。
不过,鲁鲁说是个老头?
那就不是安格尔?是那什么bō_bō塔?
鲁鲁被创造出来的作用,难道就是唤醒她的“人性”,然后告诉她bō_bō塔的位置?
西西亚有些糊涂了,她完全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思维一片混沌。索性什么也不想,直接朝着帷幔所在走了过去。
反正终究是要见人的。
无论是见安格尔,还是见安格尔创造的“虚假拜源人”,都要先去见,再言其他。
当西西亚来到帷幔前,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在低声呢喃。
“有点意思,石像鬼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构,和我想象不一样啊。”
“我取一点指甲,你不介意吧?放心,我会用指甲钳的,不会疼的。”
“毛发我也要一点点,你别怕,这只是体外无用组织切除术,有剪刀,对你没伤害的。”
“对了,还要取点血,相信我,不会痛的,而且只要一点点血而已。”
西西亚光是听着,就觉得眉头紧皱,类似的声音在过去的奈落城,经常能听到。因为奈落城曾经做过大量活体实验,那些实验员面对被实验体的时候,就会装出这副伪善的模样。
西西亚虽然被派遣到奈落城,且还与那些实验有点关联,但她本人其实并不喜欢这些实验。
为什么要用活体?为什么要用同族?为什么要用有智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