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很多。”
九有学院的院长大人声音轻快的回答道:“黑色的长袍、忙碌的身影,干瘪的颅骨、写满咒式的草纸,还有……哦,天呐,那是一本《透特之书》吗?我一直以为你的实验室里只研究特殊的血脉与高阶魔文,没想到还研究塔罗牌……阿莱斯特·克劳利可不被联盟里那些大人物喜欢呐。你要离他远点儿。”
他盯着不远处实验室主人那张乱糟糟的书桌边缘摆放的一本书,扬起了眉毛,眼中露出几分意外。显然对蒙特利亚教授这种不谨慎的行为表达出某种程度的关切。
阿莱斯特·克劳利是一位著名的黑魔法大师,擅长各种邪术以及黑魔法仪式,《透特之书》就是一本由他撰写的有关塔罗牌占卜术的作品。
“休息的时候玩玩塔罗牌,有助于舒缓精神,并不需要一定从牌面上看出点儿什么。当然,阿莱斯特确实很邪恶,但那本书并不邪恶。”
蒙特利亚教授一边头也不抬的处理着试验台上的尸体,一边心平气和的回答道:“克劳利有一句话我很赞同——‘魔法是遵照意志而引起变化的科学和艺术’——我想让你看到,在这个研究院、在这座岛、在这方世界,有无数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在探索着黑暗中的道路。”
“对于黑暗,我应该比你认识的更深刻一点。”
姚教授咬着烟斗,笑眯眯的吐了个烟圈:“好了好了,这里不是你的课堂,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你们在那具特殊的食人魔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蠢货,你想毁掉这具尸体吗?”
蒙特利亚教授打断九有学院院长的询问,怒气冲冲的对站在试验台另一侧的一位黑袍助理喊道:“说过多少遍,剥离皮下符文时只能用黄铜小刀!黄铜!不是白银!你想让银离子把那些脆弱的符文都腐蚀干净吗?!”
“抱,抱歉!”黑袍助理满头大汗,低下脑袋,连声道歉。
“闭嘴!”
实验室的主人声色俱厉:“我的实验室里不需要道歉,只需要正确、精确、以及准确!如果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下次你就不用来了……你刚刚问什么?”
他重新转头看向姚教授,语气瞬间温和了许多,仿佛刚刚那头暴怒的狮子是另外一个人。九有学院的院长大人笑眯眯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受到蒙特利亚教授那番怒火的影响,不慌不忙的重复了自己刚刚的问题:
“我是问,你们在这具食人魔身上发现什么线索没?”
“易教授怎么看?”蒙特利亚教授反问道:“寻找线索这种事情,占卜师不应该比我们更方便准确吗?”
“老易什么都没发现。”
姚教授咬着烟斗,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事实上,这具尸体运回学校第一时间,我们就找了学校的占卜师们会算,但占卜师们很快就发现,食人魔身上能够用来占卜的线索仿佛被清洗过,好像初生的婴儿般干净……你应该知道了,这头食人魔是从黑狱捕捉到的,那座世界正经历剧烈的变动,所以占卜师们猜测,这种怪异的情况可能跟那座世界的特殊环境有关……总之,我已经不能指望易教授他们从水晶球或者烧黑的骨头里看到比这头食人魔年龄更多的消息了。”
在姚教授絮絮叨叨着的时候,蒙特利亚教授不紧不慢的摘下手上的蚕皮手套,拿起试验台边缘挂着的一沓报告,用羽毛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着。
直到客人闭嘴,实验室的主人才重新开口:
“我们在它体内检测到豪麻草、雪绒花以及鹿食草的某些成分……它皮肤底层的铭文非常复杂,包含部分如尼文、卢恩符文、玛拉吉姆文……还有部分符号我在《伏尼契手稿》中见过,很难描述它们真正的效果,但整体看,这些铭文是起某种控制与束缚的作用。”
“也就是说,它确实是一个实验体?”姚教授打断蒙特利亚教授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蒙特利亚教授面色不变,微微颔首:“大约可以这么推断。”
“那你能猜到是谁在做实验吗?”姚教授把烟斗塞回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呋……不用担心说错,根据你的经验判断一下就行。”
蒙特利亚教授瞥了身旁这位新晋传奇大巫师一眼,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如占卜师一般打起了哑谜:“良好的判断力来自于经验,但经验往往会导致糟糕的判断。”
“你只管说,我只管听。”姚教授吐出一股烟气,摆摆手。
这一次,实验室的主人没有再次拒绝,重新翻开手边的检测书,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报告,半晌,才轻声分析道:
“很难,但我们可以简单推测一下……豪麻草是波斯地区古代巫祭常用的草药,除了起到某种兴奋与麻醉的效果外,它还可以强化使用者与自然沟通的能力,换句话说,它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魔力增幅药剂。”
“豪麻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苏摩,它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酒神,当然,我们知道那里并没有这种神灵……当豪麻在月光下炮制、用磨石压榨、然后经过黑羊毛过滤后,就可以被称为‘苏摩’了,它是一种非常强力的恢复剂……有巫师认为食人魔强大的恢复能力就得益于它们常年食用苏摩,我觉得很有道理。”
“除此之外,鹿食草可以阻止死灵化与僵尸化;雪绒花,或者说高山火绒草,同样有舒缓与镇静的效果。”
“……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