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给我从头到脚的查!彻头彻尾的查!查清楚!”
“学府里竟然不声不响摸进来一头野妖!”
“校工委的人都是死人吗?!”
“嗯?!”
老姚在讲台上来回踱着步子,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他挥舞着烟斗,任凭那些青白色的烟气在阴冷的空气中凝结,留下一道道蜿蜒盘旋的痕迹,最终堆叠在这间光线黯淡的会议室内。
洒扫小精灵们挤作一团,躲在门后的纸篓里,瑟瑟发抖。
悬挂在四周墙壁上的画像们更是早早就溜之大吉,只留下一块块空白的黑色镜框,还有那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底版。
讲台下,黑袍的教授、助教们与灰袍的校工们泾渭分明的坐在两旁,中间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仅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而过。
似乎被老姚的说辞激怒了,一位灰袍的年轻巫师深吸一口气,然后试图站起身反驳,却被身边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巫师手疾眼快,拽住了。
但这些举动在这间沉默的屋子里分外显眼。
“你们还有意见?”老姚拧着脖子,瞪大眼睛,声音似乎要把整个房顶震塌:“我有说的过分一点吗?”
“只不过一个提前了几天的沉默返潮!学校的守护大阵就像个筛子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摸进来!”
“赤链蛇进来了,你们说它们是低危险生物,可以,我让大三的老生们在实践课上多辛苦一些,给你们去抓蛇。”
“砂时虫进来了,你们说它们只是些濒危的小虫子,药用价值很高……也能理解!”
“现在呢?”
“一头野妖!”
“不是从我们实验室里跑掉的那些连牙都被磨秃的实验用品!也不是从我们的猎园里跑出去的已经喂熟了的猎物!”
“一头正经八百,转化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野妖!”
“活生生的妖魔啊!”
“管理阵法的人都吃屎去啦!啊?!你们这次打算给我一个什么理由!”
老姚拍着桌子,神情激动,那双漆黑的小眼睛中散发着骇然的光芒。
这道光芒扫过灰袍校工,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没有丝毫反驳。
这让另一侧的几位年轻助教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还有脸笑!”老姚抓起手边的一份报纸,劈头盖脸砸了过去:“你们看看外面那些报纸头条都在说什么?!是不是要我引咎辞职你们才开心?啊!”
几位年轻的助教惶恐的站起身,垂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张羽在哪里?给我站起来!”老姚抓着烟斗,用力在讲桌上磕着,完全没有在意讲桌被砸出的一个又一个小坑。
一只小精灵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深处职责的驱使,爬出纸篓,颤颤巍巍的向讲桌飞去。
她的触角向两边垂下,紧紧贴着脸颊;她的翅膀像打着摆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随时会栽在地上。
“兮兮……”她惊恐的叫着,身子却仿佛不听使唤,手脚并用爬上了讲桌。
老姚垂下眼睛,鼻子里喷出两股粗重的烟气,一瞬间便将红木讲桌淹没。
“咳咳!”小精灵大声咳嗽着,却仍旧摸索着,伸出小手,抚摸讲桌上那一个又一个豆大的小坑。
微光闪过,小坑们被一一抚平。
老姚的怒气似乎也在这些闪烁的微光中被一一释放。
“你们连个小精灵都不如!”他举起手,指着屋子角落站起的一位黑袍助教,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精灵都知道恪尽职守,你们呢?”
张羽默默的站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老姚。
他没有低头,目光一如平日的温和。
九有学院院长大人的怒火终于渐渐熄灭。他从身后拽过一张椅子,坐下去,腿伸的长长的,抱着胳膊,脑袋极力向后仰去,整个人仿佛斜搭在椅子上。
那柄黑乎乎的烟斗不知何时又被他咬在嘴里。
他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整间屋子,唇齿间不间断的冒出滚滚浓烟,不一会儿就将他的整个脑袋淹没在浓重的烟雾中了。
许久,他终于重新开口:“张羽!”
“有!”仍站在屋角的年轻助教挺起身子。
“学府的守护阵法有没有按照规章制度一节节检查过?谁检查的,把名单给我报上来……开学前,守护大阵按要求是要做压力测试的,哪几个团队负责的,我要在一个小时后看到完整的测试报告,有没有问题?”
“有几位参与测试的教授现在不在学校。”年轻的助教有些不安的回答道。
“他们是不是巫师?”老姚冷笑一下。
“没问题了。”助教先生果断越过了这个话题。
“那你坐下。”老姚挥着手,驱散面前的烟雾,目光在黑袍巫师们身上掠过:“助教团,由张羽带队,选几个人,专门负责调查这件事……需要学校协助的地方,找我开条子。”
“还有校工委。”老姚深深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另一侧的灰袍巫师们,语气显得有些冷淡:“按理说,我不应该越俎代庖,替若愚副校长处理你们……但既然在我的学府,你们就要把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
“从昨天事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二十个小时了。”
“对于那头畜生的来历……你们有没有什么结论?”
坐在第一排的几位灰袍互相看了看,最终站起一位四五十岁、额头很高、有着一对湛蓝色眸子的中年校工。
“如同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