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州城中一处老宅中,院子里显得萧索清冷……
“掌柜的,按照约定几家都已经派人去了四门,现在看来一切顺利。”
“吕家和洪记的人没有过问?”老宅的书房中,老人站在书案前,一边听着身边的老管事说话,一边盯着面前书案,“老吕隐忍多年,该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城中乡绅突然出钱出人,他肯定会有所顾忌,你要让人多留心些……”
“老爷说的是。”身边的管事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有些轻蔑,“不过,我们让人送了粮,还有大笔的银子,那些土包子哪个不是乐开了花,哪能猜忌什么,小人回来的时候吕家的掌柜还让我带话,说是吕家家主和洪记的管事要登门道谢呢!”
话到此时,语气中已经满是不屑和轻视,老人偏头瞪了对方一眼,脸上已是不喜,老管事急忙住了嘴,低下头,身子更是不由得退了半步。
老人是牟州城中的刘家的主事人,牟州城中的刘家不是最富的,也不是最有势力的,就如这刘家的老宅一般,萧索清冷甚至算不上显眼,但是贺兰家掌控牟州以来,刘家却也是少有人能招惹的,几十年来城中权贵或是遇事,对方无论是大夏还是草莽,只要是求到老人这里,多少都能得到不错的结果,久而久之,牟州城中权贵对于刘家或是忌惮,或是感恩,做事也都能照顾刘家主事的意思,要不然作夜,也不会被老人连夜聚在了一起,更不会完全听从对方的安排。
“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本事却是越发回去了?他吕家与洪记的关系,这么长时间没露出马脚,一夜之间更是冒出这么些人来,生生夺下一座府城,你真的以为是靠运气?”
“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是拿命在搏,如今我们亦是如此,不可存半分侥幸。”刘老冷冷的将话砸在身旁的下人脸上,对方始终低着头,直到最后才应了一声。
“好了,你下去吧,刘家那里消息不能断,四门也要不断打探,如有变动即可来报,直到夜里举事,消息都不能断!”
“哎,我这就去嘱咐。”老管事退出书房,只留下刘老一人,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桌案上,那是一幅字。
“釜底抽薪”口中默念一遍,这才将脸上的皱眉稍缓一些。
其实早在洪记城中作乱,吕家揭竿而起,牟州城大乱的当夜,老人便遣了几个心腹或是出城联络,或是盯着城中变动,对于老人与贺兰家的关系并不足为外人道,其中的秘闻更是没有人洞悉,毕竟当初贺兰家入驻牟州,老人的父辈不过是原牟州太守家的一个管事,献出城中布防图,又将太守的一干家眷系数出卖给贺兰家,换来的刘家的前程。
而老一辈人自知其中并不光彩,故而隐匿了身份,贺兰家对于能有这样一个策应,倒也没有什么异样,久而久之刘家反倒成了贺兰家在城中华朝移民中的影子,当日刘老也是亲眼看着贺兰家男丁系数被斩杀,老人也是惊讶与吕家和洪记做事决绝,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凭借这城中的泥腿子,洪记和吕家竟然将牟州城守了两天,不过从从城中的景象来看,老人认为也就是如此了,也是该给贺兰家一个交代,给刘家延续富贵荣华的时候……
城外的军营中,同样的夜色里隐隐的可以听见痛苦的呻吟,那是营后用来安置伤员的几座营帐,受伤的士兵都被放在此处,而就在营帐不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几处被人堆砌的土堆。
几日的攻城,难免死伤,更何况这些人多为九州遗民,对如今的贺兰峰来说只怕这些人命也是无关紧要的。
“哎……把人拉出去吧,正好一起都埋了,省心……”营帐内一手血污的老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今他便是这里唯一的郎中,从营帐内出来,正遇见一个将军,此时能过来的自然不会是大夏的将军,对方朝着郎中行礼,“幸苦了。”
“将军对在下不放心?”老人一边擦拭手上的血污,一边转头看着一侧的将军,“等到破城之日,还请将军刀下留人。”语气中竟也带着几分戏谑。
“吴老说的什么话,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
“将军这些话就不要和我说了,我孤家寡人,如今守城的都是城中父老,贺兰家死了这么多人,等到破城之时,就是不知道将军该如何抉择?!”听着郎中的话,将军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你实话和我说,这几天军中多有城中家眷的书信,是不是你……还是说你就是洪记的细作?”
“怎么?将军要拿我?”郎中说这已经将手中血污洗干净,“贱命一条,将军尽管拿去就是”
将军看着郎中,转头离去……
贺兰家攻城的第三日,营帐之中贺兰家的老妇怀抱着丈夫的人头,贺兰峰一声盔甲,跪在地上,身后是几位贺兰家的将领,众人都是一脸的沉重,“老祖宗放心,今夜孙儿就我荷兰氏报仇雪恨,他们杀我一人,我就用百人的命来抵。”
“好,我和你祖父就等着你回来!”老妇人面色狰狞,怀中的人头,正是她的丈夫,贺兰氏上一任家主,贺兰峰朝着妇人拜了一拜,转身出了营帐,虽是攻打了三天,但是除了第一日以外,之后的两天,贺兰峰并未动用贺兰家的精锐,几万人中多数还是牟州周边的子弟,毕竟九州之中华人还是多数,自从第一日没有打下城,贺兰峰便没有盲目强攻,因为刘家老人让人送了书信,等得便是今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