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济抵达了粟邑的时候,杨俊也带着人马赶到了潼关。
杨俊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远处的潼关城,三缕长须在寒风中飘扬,倒也有几分的飘逸的感觉,但是杨俊自己却一点飘逸的感觉都没有。
远处的潼关城,静悄悄的如同鬼域一般,静得让人心颤。
派去到城下喊话的十来个兵卒扯着脖子喊了一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连人影都没有见到半个,更不用说有人回话了,城池之上也没有见到什么旗帜,城门紧闭,寂静无声。
喊话的兵卒越喊越是胆小,渐渐的收了声音,尴尬无比的回头看着杨俊……
杨俊轻轻的咳嗽两声,冬日的风刺骨,似乎有些身体不适,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潼关原本是有两三千的杨氏的兵卒的,也有守将,可是为何当下这番诡异模样?
要是潼关有所变故,为何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杨俊左右看看周边的地形,不免略有些发怵,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潼关从建设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为了防御山东的兵马,和函谷关一东一西扼守着这条长长的函谷山道两端。潼关建于潼原高地之上,南面是高耸的肴山,北面便是滚滚东去的大河,依山带河,易守难攻,虽然这些年头没有得到充分的修缮,但是还是能看出三分的雄伟和险峻,不在函谷之下。
“杨从曹,当下要如何?”在杨俊身旁的校尉问道。
“……再派些人……”杨俊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不行便架个云梯爬上去!是死是活,重要看一看才是!”
校尉应下,然后又派出了一队兵卒,敦促着几十名随军运粮的民夫,带着两个云梯,往潼关城下而去。
城上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想不通。
云梯搭在了墙上,就在兵卒爬到了一半的时候,忽然城上一同鼓响,顿时在城墙城垛边上露出了许多人影,在梆子声当中射出了一同箭雨,顿时就将正在爬云梯的兵卒射的七仰八翻。
侥幸没有被射中的民夫吓屁滚尿流,连忙逃窜。
潼关之上也没有继续射击,而是把将旗帜打了出来……
杨俊周边的兵卒顿时一阵哗然!
“征西?!”杨俊眯缝这眼,心中猛地往下一沉,“征西将军的部队,如何会在这里,原本潼关之内的守兵呢?若是失守,杨通怎么连个报信的都没有?”虽然知道杨通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但是若是杨通还在活在面前,杨俊说不定也会再将杨通捆绑起来,在阵前重新再砍一遍,以其血来祭旗!
看着潼关之上稳稳站着的人影,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躁动的兵卒,杨俊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人最害怕的,便是比较。
潼关从之前到现在所有的举动,就几乎是将四个大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了杨俊面前,“令行禁止”……
静,能鸦雀无声。
动,能雷霆万钧。
征西将军手下,都是这样的兵卒么?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不好打啊……
杨俊飞速的思索着。
也还有一种可能,是为了虚张声势?
那么意味着其实潼关当中并没有多少兵力?
“常校尉,既然已经至此,也不能无功而返……”杨俊说道,“可领前部兵卒,以冲车攻伐城门……”
不管怎么说,都需要试一试才知道……
冲车还是比较简单的,主要是砍伐些树木回来,吊上就可以了。直接用辎重车的前后拆掉,加固支架,然后便将草草砍伐下来的树木放到中间吊起来,再用木板钉上作为顶棚,便是一个略微具备防护能力的冲车了。
忙碌了半天之后,伴随这杨俊一声令下,战鼓声轰隆隆的响起,两翼的已经列队好的弓箭手便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往前缓缓推进,便准备往潼关城头上吊射,以掩护中央冲车的前进。
两翼刀盾手和弓箭手混合编队,往前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
“止!”
在阵前的校尉大声号令道。
刀盾手弓箭手都停了下来,刀盾手将盾牌列成一排,然后弓箭手就缩在刀盾手的身后……
“上箭!举弓!准……”
还没有等校尉将话喊完,就听到潼关城头之上的战鼓又是猛然响起,顿时无数的黑线从城墙上飞了出来!
“盾!举盾!”
校尉连忙喊道,然后自己也缩到了盾牌之下。
“嗡!”
居高临下的箭雨覆盖而来,顿时就射中不少来不及躲避的弓箭手和露出了破绽的刀盾手,阵型顿时就像是被耙子扒拉了一下一般,在血光和惨叫当中显得有些散乱。
杨进看着阵前的血肉狼藉,心中却不免有些欢喜起来,因为他看到虽然两翼略有死伤,但是实际上从城头上飞下来的箭矢数量,并不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潼关当中的兵力并不多!
“擂鼓!继续进攻!”杨俊大声下令道。
阵前的常校尉,听闻后方的鼓声,心中也没有多少的不满或是意外,因为战阵之上,人命就跟蝼蚁一样,没有多少区别。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既然上前列阵,又做了这些准备,自然就没有在一番箭雨之下就立刻退却的道理……
“举弓!掩护射击!”常校尉趁着潼关城头上的弓箭间隙,大声的吼道。
“别他娘的看地上!都给我盯着城头!”在队列当中的射声军候大声的吼道,“手脚都利索些!要是谁动不了直接讲,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