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在意什么,便越会发生什么。
当吕布发觉魏续和成廉又是展现出大老粗的一面,吃喝完全没有礼仪规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高顺和魏续调换了位置之后,吕布依旧觉得周边的谈笑和窃窃私语都是在议论这个事情……
毕竟在这种宴会当中,座席的安排都是有讲究的,官职年龄家世等等都是需要综合考虑的,并非可以随意乱坐,想换位置就换位置的,所以这样的举动,多少会让人侧目。
但实际上,吕布则是想多了。
就像是裤子若是破了档,就会觉得任何人都在盯着自己的裤裆一样,吕布也觉得那些高声谈笑的人都有可能是在笑话自己的手下。
因此当斐潜拿着酒爵转悠了一圈回来之后,就看见吕布低着头,神色多少有些不对。
说实在的,除了高顺和陈宫之外,斐潜并不太关心吕布的其余几个手下,相比较于吕布来说,那几个就像是个添头,有也好,没有也罢。像魏续这样的或许也有些武力,但是也仅仅是有武力罢了,比一般的兵卒好一些而已,在智力上的短板已经让魏续等人没有任何的潜力空间。
然而对于吕布来说,就完全不同。
吕布手下并没有多少能够担当的武将,算起来也就剩下一个高顺了,历史上的八健将,现在只有五个,除了早就脱离了吕布行列的张辽之外,另外两个臧霸和郝萌,这两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一个在泰山,一个在河内,并没有和吕布有什么过多的交集,自然也就不在吕布的麾下。
吕布当下的局面,就像是一个人,驾驶着一艘海船,孤零零的行驶在无边无际的政治利益海洋当中,然后猛然间发现船舱内竟然有一只老鼠……
比喻或许不是很恰当,但是意思差不多。
吕布也知道陈宫魏续等人并不怎么样,但是又能如何?若是将这些人也都舍弃了,那么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搏杀?不舍弃,这些人就像是老鼠在海船上一样,说不定就在船体的哪里咬出一个窟窿来。
斐潜放下酒爵,侧身对吕布说道:“兄长不是要见见我家那小子么?”
吕布抬起头,顿时来了兴趣,点头说道:“当然要见!”
斐潜笑着站起身,然后便和周边的人说了一声随意,便朝着吕布示意一下,领着吕布往后堂走去。
除夕宴,从傍晚开始一直要吃喝到半夜,到凌晨才会陆续散去,所以离开一会儿更衣休憩一下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斐潜缓缓在前,吕布跟在后面,两人走进了院门之后,穿过了回廊,到了后堂。
黄月英正在后堂作为女主人招待着一些女性宾客,比如吕布的严氏,以及荀谌等主要官吏的夫人等等,见到了斐潜和吕布之后,便让人抱了小斐蓁过来。
吕布也不敢接手,生怕自己笨手笨手伤了小斐蓁,就伸着脑袋看了看,然后露出了男人看见小婴儿那种特有的傻乎乎的笑容。
小斐蓁这个时候已经是吃饱喝足,睡得鼻子冒泡,很是香甜。
吕布想要笑,又担心自己的笑声太大惊醒了睡熟的小斐蓁,只能是憋着,差点手舞足蹈起来,然后从腰上解下一阙玉珏,要作为见面礼送给斐蓁。
黄月英看了斐潜一眼,便笑着接了,然后便让人抱着孩子回后堂去了。
斐潜和严夫人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嗯,小草是妾,身份不够,所并没有来,然后二人也不便久留,毕竟都是女眷,于是和吕布重新出了后堂。
走到了亭榭之处,斐潜缓缓的停下了脚步,说道:“兄长可知鲜卑以声东击西之计,袭击幽州,劫掠汉境?”
“什么?!”吕布眉毛竖了起来,“鲜卑鼠辈!竟然如此放肆!”
斐潜点了点头,说道:“鲜卑柯比能汇集扶罗韩,并集乌桓,先趁公孙新败,汉人不备,连续攻下了幽北多个乡镇,然后围困了幽州治所蓟城,欲引诱袁大将军援救其子,然而鲜卑的主要目却是渔阳的盐铁……”
“好毒辣的计策!”吕布在亭榭之上愤然拍击。
斐潜抬头望了望,看看被吕布一掌震得有些颤动的亭子,说道:“还好够结实……啊,不是,还好田丰田元皓识破鲜卑之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用声东击西之计破之,先是派遣轻骑疾援渔阳,大破偷袭渔阳的鲜卑乌桓之兵,然后趁蓟城鲜卑大部震动,移军渔阳半途之中埋伏截杀,鲜卑联军大坏,不得不退往幽北……”
“好!好!这才痛快!”吕布听了,哈哈大笑,又下意识的举掌要拍亭榭的柱子,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便收了回来,双手拍了几下了事。
“兄长……”斐潜看了看吕布,“觉得袁大将军如何?”
“嗯?”吕布瞪着斐潜,大高个子压迫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斐潜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了指亭榭的栏杆,然后自己先行坐了上去。
吕布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栏杆上,继续看着斐潜等着他回答。
“兄长可曾听闻纣王?”斐潜望着夜空说道。
吕布皱着眉头:“你意思是袁本初像纣王?”
“非也……”斐潜摇了摇头,“人皆称纣王帝辛沉湎酒色、穷兵黩武、重刑厚敛、拒谏饰非,是与夏桀并称,终致众叛亲离、身死国灭,纠其典故便有酒池肉林以证实其荒淫,炮烙之刑以证明其残酷,牝鸡司晨来说明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