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眯着眼说道:“说不得有袁军斥候查勘……三弟未曾发觉……”
张飞眉发皆张,怒声道:“不可能!俺老张就在谷口,寸步未离!谷外又有林遮蔽,若不穿林而出,又怎么能看见谷内情况?没看见任何袁军斥候,来的直接便是袁氏大军!”
刘备睁开了眼睛,说道:“埋伏之事,除了二位贤弟之外,还有谁知道?”策略被人看穿这并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毕竟刘备能想到的,别人也有可能想得到,但是伏兵的地方,在没有斥候先期探查的情况下,被人准确的找到,就非常的奇怪了。
关羽细长的凤眼左右扫了扫,说道:“子仲、元叹……还有各部军司马……嗯?三弟,汝麾下军司马陈嵩陈子诚位于何处?”糜竺和顾雍为跟随着关羽和张飞的随军文官,自然也是知道具体的计划和安排的,而军司马则是第一线的指挥人员,负责具体军队杂物事项安排,当然也瞒不了。
“陈子诚?”张飞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刘备,说道,“陈子诚不是得了大哥之令,前去……莫非……”
刘备摇头苦笑道:“某何尝有令……纵然有事,某也会直接找三弟你,又怎么会越过三弟你,去给你手下的军司马传什么号令……”
“啊呀呀呀!气煞某也!”张飞怒不可遏,站立起来仰天咆哮,吓的不少周边的兵卒都转头看了过来。
“三弟!”关羽沉声说道,“闭嘴!坐下!”
陈嵩,陈郡人。家道中落,故而四处游历,知刘备求贤纳才,故而来投。
刘备迅速回想着陈嵩的相关信息,虽然不愿意将一切都和那个有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但是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陈嵩依旧是一个内奸的可能性最大。
“……”张飞坐了下来,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流泪,豆大的泪水从张飞的眼角蹦出来,跳到了他的络腮胡子之上,然后像是荡秋千一般,晃荡了几根胡须之后,才落到地面之上。
张飞很伤心,哭得就像是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因为自己这一方面的疏忽,导致刘备和关羽不得不返回前来援救,导致全军溃败的悔恨……
虽然刘备和关羽在战败之后,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但是张飞依旧在心中十分的难受,现在又得知最关键的战败因素可能就出在自己这里,这心中翻腾的情绪,一时间自然是难以控制。
陈嵩也是络腮胡子,虽然没有张飞那么夸张,但是张飞却和陈嵩仿佛是一见如故,说不出的就有亲切感,而这种亲切感和信任感,或许就是张飞听了陈嵩的借口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去深思的原因……
关羽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在张飞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刘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三弟!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反而应当高兴才是!”
“啊?”张飞有点懵。
“天寒方知松柏青,地远方明马力久……”刘备笑着说道,“如今小败又能怎样?须知繁芜尽去,方得菁华!”
刘备手臂环指了一圈,朗声说道:“些许奸妄小人,且去!且去!何以惜之!有二位兄弟,有诸位于此,情谊比金石,忠义昭天地!足矣,足矣!遭此劫难,依旧有众人于此不离不弃,何愁大事不济!当贺,当贺之!”
在周边的兵卒才明白是什么事情,虽然不见得人人都明白或是相信刘备所说的喜事,但是至少围绕着的氛围不再沉重,多少有些活力焕发了出来。
张飞也是知道自己失态,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刘备和关羽,说道:“大哥,二哥,你们……你们不怪我?”
刘备笑着说道:“不怪,不怪。”
“怪你作甚?”关羽拍了张飞一下,“下次自己多留意小心些就是……”说着说着,关羽忽然眉眼一立,宛如长刀扬起,扫向了在远处正在指挥着兵卒的另外一名军司马刘隶。
刘备察觉到了关羽的异样,也顺着关羽的目光望去,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二弟勿需如此……陈……子诚是子诚,经国是经国,不可混为一谈……”
关羽依旧盯着刘隶,说道:“某知大哥心善……然此人与陈贼亦多有往来……”
刘备琢磨了一下,依旧是摇头,轻声说道:“若是之前,倒也可疑,然当下光景,你我又有何物可以供其图谋?二弟,休要冷了人心……再说,经国与子诚同为军司马,自然多有往来,此事也不足为奇……”
“嗯……”关羽听闻,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才从刘隶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虽然说找出了失败的原因,但是不代表就能摆脱现在面临的困境,接下来要去往何方,依旧是一个需要详细考虑的问题。
二次攻克徐州失败,这不仅是刘备的痛楚,也是徐州百姓的痛苦。自从陶谦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徐州就没有少过纷争。因此,许多徐州人也逐渐的逃离,随着人口的下降,徐州也不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而是出现了十室九空的情况。
最为关键的一点,徐州介于曹操,袁绍和袁术中间,在三方之间摇曳不定的墙头草,终究是滋味不怎么样,也谈不上什么稳定发展,只要稍有壮大的苗头,立刻就会引来多方的关注,这个事情,刘备经历过了一次,也不想要再经历第二次。
一旁的兵卒将野菜粥烹煮好了,淡淡的食物香味弥漫开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