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之处,一面是水,另外一面就是对着鱼复的南城门,若是没有船只又单独攻打水寨的话,便只能顶着鱼复南城之上的箭矢,冒着随时被鱼复守军抄袭侧后的风险,所以除非是鱼复城池陷落,否则圆石湾的水寨并不会有大的风险。
所以在鱼复的孟达也很放心,并没有特别的加重圆石湾水寨的兵卒防御力量,因为在孟达看来,并没有这个必要。
再加上之前刘琦和蒯琪北上攻击南充的时候,虽然败落了,但是也证明了征西并没有水军,要不然南充的那个什么徐晃,也不至于要在水道之中修建拦截的木桩什么的,真要是征西有水军船只,不就等于是连自己都拦起来了么?
因此,现在关键就还是在安汉之处,刘琦蒯琪领兵前去了许多时日,也没听闻有些什么动静,这让孟达有些疑虑,难道说征西人马又撤回去了?
不过毕竟鱼复和安汉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因此或许已经打起来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将消息传来也说不准。
没有及时的消息,有没有其他额外的消息来源,孟达在茫然之中过了好几天,心中不知道怎么,老有些事情放不下,睡觉也睡不好,这一夜,又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刚刚沾到了枕头上,还未入眠,就听到夜空之中突然一阵喧哗,沉闷的号角声和尖锐的示警金锣声震动了整个的鱼复!
敌袭!
可问题是,哪里来的敌袭!
孟达被惊醒,一个咕噜滚下的床榻,才发现自己的腿不知道是血液不通畅,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然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才算是站稳了,急急的一边穿甲一边问道:“哪里来的敌人!可是征西人马?”
“回禀令君,未见到征西的战旗……”一旁的护卫应答道,“看起来像是賨人……”
“賨人?!”孟达猛地觉得自己的腰腿也有力量了,勃然大怒的喊道,“来人!去查看到底多少人马!速速来报!”
该死的,就连賨人也如此嚣张了?
竟然胆敢夜袭城池?
孟达气冲冲的登上了鱼复的城墙,往外张望。
冬夜沉暗,呼啸的寒风吹着火把,只是将粘稠得仿佛有质一般得黑暗驱赶了些许,再远一些,光线就败下阵来,无力得沦陷在夜色的魔爪之下。
借助城上城下摇曳的火把光芒,确实是没有看到什么战旗,只有一些穿着賨人衣装的站在光芒照耀的一箭之地上,矗立不懂,似乎数量不少,在冷冷的打量着鱼复,打量着孟达。
果真是賨人!
孟达见状大怒,虽然在夜间,还是不太敢就这样洞开城门,但是如果就这样被城下的这些賨人逼迫得连反击都不做,那么他孟达还有什么颜面!
这些賨人,原本在孟达心中,都是下等的贱民,是些不可教化的蛮夷,如今竟然胆敢夜中围聚城外,简直就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孟达决定至少要杀一杀这些賨人的锐气,也是提升一下自己的兵卒士气。
战鼓声中,孟达正面派遣出一队兵卒,从城墙上吊垂而下,作为正面迎击,同时暗中又派出了一队,不打灯火,从侧面城墙也是悄悄的吊下去,准备给这些賨人一个教训,让这些不通文墨,不知兵法的蛮夷,知晓一下自家的厉害!
当然,孟达心中也有那么一个瞬间晃过了几个疑点,但是很快就被愤怒所蒙蔽,这两天睡眠本身就不好,心中又有许多焦虑,既有对于自己的,也有对于川蜀的。毕竟随着战局的变幻,原本以为能够至少能平分秋色的刘备刘琦军队,竟然好像是全面落在了下风,这将来要是……
这样的忧虑无人可以排解,一直积压在孟达心间,当下见賨人攻城,顿时将这些时日的情绪都引发了出来,所幸还算是多少有些神智清明,还不至于夜间不明情况就要洞开城门出城作战……
正面沿着绳索吊下城的是孟达的外甥,邓贤。作为孟达之下,较为重要的军中统领,邓贤自然也要展现一下自身的武勇,表示一下自己不仅仅依靠着裙带关系,还有相当强悍的个人实力。
邓贤知道孟达在侧翼另外也派出了兵卒,所以下了城墙之后,便不慌不忙的先是召集了兵卒,然后整理了队列,稍微磨蹭了一下,多少留给侧翼的兵卒一些时间,但是又担心被对面的賨人发现有异,便恶狠狠的用战刀拍击了一下盾牌,然后下令列阵越过吊桥,向前推进。
一百步。
賨人似乎有些慌乱。
邓贤哈的笑了出来,高声喊道:“这些牲畜就这点能耐!不用怕,待杀败这些牲畜,老子请弟兄们喝酒吃肉!”
鱼复兵卒应答一声,士气蒸腾。
八十步……
在这个距离上,邓贤也大体上看清了对面的賨人看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实际上站得很开,相互之间竟然隔着好几个身位!
“我日你屋里仙人板板!”邓贤见到如此情形,顿时大怒,“这胎神瓜哇子,摆了个花架子!”
“杀!甩死这些龟儿子!”
邓贤大吼,甚至都觉得不用等侧翼的包抄了,賨人这个样子,不就是摆了一个疑兵之计么,但若是被自己杀到了面前,这什么疑兵之计还有什么作用!
就在邓贤大呼小叫的带着兵卒超前猛冲,要准备一举打散賨人的阵列的时候,忽然看到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些人影晃动,旋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嘣,嘣嘣嘣!”
邓贤多少也是在军中混